胸膛大幅度地欺负着,林之言紧紧地闭上眼睛,喉结滚动着,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疲惫麻木席卷全身,她捏了捏鼻子,沉沉地抿起嘴巴,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
莎兰还没醒。
但莎兰一向起得比她早,林之言算是能睡下去,但莎兰却一直是半睡半醒,几乎没有睡着过,饱受失眠的痛苦。
林之言混混沌沌地看向一旁。
莎兰背对着她,身体蜷缩成一团,长发散落在毯子上,小幅度的起伏象征着生命体征。
林之言凑近她,张开口,因为嘶哑,连出声都非常困难,她艰难地吞了吞水,再从一旁地背包找出水,喝了好几口后才终于出声。
“。。。莎兰。”
林之言低下头,看着莎兰,她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氧气罐还是好好的,但是看指标,已经消耗了一半,如果一直戴着氧气面罩的话,七个钟就消耗完毕了。
林之言检查了一遍,确认了莎兰没什么伤口,也没有缺氧的症状,这个结果让她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她轻轻地摇醒莎兰。
莎兰眼皮下的眼球转动了几圈,睫毛颤动着,最后颤颤巍巍地睁开眼。
她没有动,睁开眼后便一直看着帐篷,似乎在发呆。
“莎兰,该出发了。。。还是说,你想要继续休息?”
莎兰疲惫地闭上眼睛。
她很想动起来,可是。。。太累了,似乎全身都散架了,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但过了好几秒,她又睁开了眼睛。
“link。。。扶我起来。”
林之言伸出手,将她上半身扶起来后,对方的双手撑着帐篷底面,她抓着氧气面罩深呼吸了几口气后,终于起身了。
帐篷附着薄冰,随便一动,便落下层层雪花,昨天下雪了,刚拉开拉链,就听见外边传来雪层掉落的声音,林之言钻出来,发现帐篷几乎要被压垮了,但是帐篷骨架却很牢固地撑着,如果不是质量过硬,或许她们要在半夜被塌落而下的帐篷惊醒。
清晨五点半,就算胃已经发出了空空无也的信号,但还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可是不吃饭是真的不行,她们还是得融雪煮水,准备吃早餐。
因为海拔太高,泡食物的热水只有不到60度,高山食品即难熟又难吃,但为了保持体力,她们还是逼迫自己咽下去。
打开帽灯,走入黑暗的冰雪世界。
她们套上鞋与冰爪,所有保暖装备都上身,但零下四十五度非常冰冷,就算她们抱住自己,身体也在不断颤抖着。
好冷。
林之言抬起头,看了看天边的太阳,麻木地想:今天不是好天气吗?太阳那么大。。。好晒,但是又好冷,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沿着路迹,头灯照到的范围就是整个世界,一步一步慢慢往前。
天光渐亮。
在45度的冰雪坡上,她们好不容易找到能稍微停下喘息的小平台。
莎兰坐在石头上,她抱住背包,忽然想拍日出,却连背包里的相机都不拿不出来,被冻僵地手连背包拉链都拉不起来,全身抖个不停,原本就冰冷的手指与脚趾一节一节的失去知觉。
即使太阳出来,还是暖不起来。
她们只是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前进,前面路有大小不一的冰河裂隙,越往上走裂隙越大,小的只要跨步就过,大的却像通往地心的无底深渊。
一个不留神,林之言猛地摔了下去。
莎兰一顿,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林之言,可往前一走,也步入了林之言地后尘,直接摔了下去。
这条路铺满大片松软碎石,而且是个斜坡,一踩下就直接往下滑落,两人狼狈地摔下去,被摔得七零八乱。
林之言捂着头往上看,发现这条斜坡差不多二十多米。
这就代表着昨天和今天的路都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