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言的心头猛地涌上一阵怪异的感觉。
她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她地第一想法是怀疑自己得了幻想症,就像是莎兰一样。
但是。。。按理来说,妄想症状是幻想出不存在的东西,误以为那是事实,而非将现实的东西当作不存在。
可是说不定呢?也许她的幻想症比较与众不同?
林之言镇定自若地钻回帐篷,找出眼药水,冰凉的感觉瞬间滴入眼球,让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她转动了下眼球,让眼药水充分地滋润眼球,在帐篷里呆了几秒钟之后,她戴上氧气面罩,深呼吸一口气。
上了海拔六千米之后,她就必须要随时随刻戴着氧气面罩了,不像之前可以戴着呼吸一下后又放下来。
在刚刚解决早餐的几分钟时间内,即便她再速战速决,也不可避免地花费了两分钟,那也让她的呼吸逐渐困难,肺部似乎被人狠狠地攥紧,叫人痛苦地想要抓着脖子嚎叫,但林之言忍住了。
戴上氧气面罩后,她舒服多了。
钻出帐篷之后,她走到其他地方,那是昨天贝拉她们驻扎帐篷的位置。
没有、没有、没有。
三个帐篷,都还在,可人都消失了。
林之言摸着帐篷表面,细细地品味了一会儿。
她的内心突然腾升起恐慌的感觉。
她有点理解莎兰了。
真实与幻想的界限是如此的模糊,大脑是可以骗人的,她也无法知道手下无比真实的触感是否是大脑的自我欺骗,有时候,人甚至会以为伪造的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大脑明明存在于人体之中,又似乎凌驾于□□之上。
林之言蒙住脸,沉沉地呼吸了好几下。
。。。不对。
林之言在内心对自己说,不要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这都是真实的。
同伴,都是真实的。
那些喜怒哀乐,都是真实的。
别开玩笑了,难道她最开始就处于幻想吗?还是说,其实从大本营出发就是她在幻想?别再纠结了,到时候,就算是真的也会被误以为是假地,无论是真是假,首先要找到她们。
林之言揉了揉自己的脸蛋,狠狠地大捏一把,疼痛瞬间越过寒冷,占据了大脑,也让她有些混乱的思维清醒了过来。
她在帐篷内看了看。
帐篷里,留下了毯子和背包,这就说明他们以为要去做的事情并不复杂,很快就能解决了。
或许他们只是去解决个人生理问题了?
但也不对。
一般来说,都不会留下一个人在营地,在团队活动中,基本都是两两比对。
林之言在附近搜索了一番,果不其然,发现了踪迹。
即使雪下得很大,但是人走过的路终究会留下痕迹,踩过的地方会比其他地方更浅。
想了想,林之言把背包拿起来,拄着雪地杖沿着道路慢慢行走。
越走,她的眉头就越是皱起来。
眼前一片雪茫茫,什么东西都没有,林之言一个人孤寂地走在雪地上,白日的阳光洒落而下,但那暖意却完全无法驱逐海拔带来的冷意,零下三十度,这过分寒冷的天气使得林之言行走的速度越发的缓慢。
稀薄的空气清晰透明,只要抬头,就会看到那高达7500米的山峰,即使垂直距离隔着几百米,但想要登峰,一米都是艰巨的。
林之言停下脚步,微微喘气。
她抬起眼,只觉得那遥远的山峰也近得伸手可及,锥形峰顶隐隐呈现在飘浮的云雾中。
气流遇到奥尔苏里山峰的断层壁,它似乎被压缩、被挤压,细细地通过山口的V形地带,在这样的地形下,风俗到达了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八级狂风几乎能将人吹飞。
每一步前行,比任何时候都要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