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言摇摇头,“没事,接下来的旅程还很久,足够让你认识到真正的我。”
听到这句话,阿丽丝·贝拉好像才真正认识了林之言。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林之言,紧接着,笑着说:“我想,现在就已经能够分辨出真正的你了。”
外边又传来哗啦啦的呼啸风声,林之言缩了缩身子,几乎将整张脸都埋进了睡袋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双眼,还有几缕调皮的发丝从睡袋里露出来,像是月光流淌在丝绸之上,十分动人。
不过这会儿的光彩照人,估计在接下来一两个月的时间里都看不见了。
林之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有点紧张。”
阿丽丝·贝拉说:“我也有些紧张。。。”顿了一下,她呼了一口气,说:“你知道阿利斯贝尔吗?”
阿利斯贝尔。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林之言睫微微颤抖。
她当然记得。
他可以说是第一次让林之言升起想要挑战奥尔苏里山峰的启蒙者。
他就是那个被悼念的,长眠于奥尔苏里山峰脚下的遇难者。
阿丽丝·贝拉笑着说:“他是我的朋友,在他去登山的前半个月,我们还一起出去挑战了奥塔山峰。。。当时他还邀请了我一起去挑战奥尔苏里山峰,但我拒绝了,还和他吵了一架。”
林之言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要说节哀顺变吗?她有点小心翼翼地看着阿丽丝·贝拉,但对方的表情似乎没什么沉痛或是愤慨的情绪,但眼神更加温柔了,无论是谁见到阿丽丝·贝拉这一面,都会觉得她如同圣母一般温柔而动人。
林之言有点手足无措,但她知道自己只需要继续倾听,不需要作出任何的回应。
“但我看到新闻的时候,说实话,我并不惊讶,或者说,有种早知如此的感觉。。。。。。不过,我跟你说这件事,并不是说我是为了他才挑战奥尔苏里山的,我只会为了自己挑战。”
说罢,阿丽丝·贝拉翻了个身,她的睫毛因风而微颤,脸颊雪白,五官深邃,宛如一座冰雕。
她的声音轻柔而飘忽,似乎要随着风而游走。
“link,别紧张,等我们上山,一切都会有结果的。。。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无论是生还是死。”
这已经算不上安慰的话了,倒不如说阿丽丝·贝拉在自言自语,似乎在跟自己做劝导。
但林之言听到后一句话,有些意动。
原本加快的心跳也逐渐缓慢了下来,轻而慢的在心腔内跳动,她在睡袋里十指相扣,低声应了一句话。
“嗯,你说得对。”
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他们五点钟就醒来了,吃完早餐,便开始出发了。
由于昨天在房屋内休息了一晚,又是刚开始启程,大家的精神都非常饱满。
林之言神采奕奕地和借宿给他们的人们道别。
在临走前,她摘了一朵杜鹃花。
它的叶子上闪着露珠与白霜,闻起来有一阵芬芳,她小心翼翼地把杜鹃花藏在了自己的衣兜内,每当她伸手进衣兜里的时候,指尖触碰到柔软的花瓣,在枯燥无味的徒步中似乎也漫上了一丝的惊喜。
他们背着行囊已经走了几公里,遍地都是荒野,羊肠小道蜿蜒曲折,向山进发的路程几乎无人讲话,只有沉默的呼吸声与呼啸而过的风声。
六点钟,太阳才懒懒地升起来,它穿过峡谷落到每个人的身上,冰冷的温度似乎也被点燃了,气温升高,林之言露出来的皮肤终于不像是被寒冰穿刺,阳光暖洋洋的。
她舔了舔嘴角,拿出水小口小口地喝。
在大本营里才有专门的物资公司补充物资,要是一周内能赶到大本营那还好,但要是超过一周,那包囊里的水资源就至关重要了。
不过虽然没有物资补充,但野外生存也能让他们补充水资源。
由于天气原因,河床还处于高涨的位置,这虽然给进山工作带来极大的不便利,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能让户外运动者们能够补充水分。
他们遇到了一条河流。
眼前一片都是黄土,清澈的河流宛如绿洲一般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