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炀不会时刻想着沈徽明,就像沈徽明在忙于工作的时候也并不会分心抬头看那片蓝天。
但空闲下来的时候,哪怕是看到一束光、一朵云都恨不得立刻分享给对方,这大概就是最真实也最朴实的,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等到飞机进入平流层,索炀开始工作,一切如常,除了宋恺时不时的搭话。
对此,索炀疲于应对,尽可能当做听不见。
如果放在从前,索炀或许可以耐着性子跟宋恺周旋,直到对方慢慢察觉出自己对他并无兴趣,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没有正面冲突,也不需要言辞太过激烈。
但是现在不同了,而索炀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同。
跟沈徽明在一起之后,他的性格有了些许的改变,开始对除了沈徽明之外向他示好的其他人没有了多余的耐心,他急于跟他们撇清关系,力证自己只想要沈徽明。
入夜之后,飞机上的旅客都休息了,索炀一边整理着收回来的餐具一边算着还有多长时间抵达莫斯科。
宋恺过来,倚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笑着看他。
索炀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但懒得多说什么,只能装作没看见。
“炀哥,”宋恺轻笑一声说,“我发现你挺不待见我的。”
“……”索炀突然发现,这家伙原来并不是真的看不懂眼色,只不过是脸皮比别人更厚些。
见索炀不说话,宋恺长叹了口气:“我可太挫败了。”
索炀收拾好餐具,转过去继续忙别的,宋恺突然挡在他面前,眼含笑意地说:“炀哥,你真不用在我面前装了,我都看见了。”
索炀微微皱了皱眉,冷着声音问他:“你看见什么了?”
“你跟一男的在车里接吻,”宋恺说,“我在停车场看见的,你们也太不避着人了。”
索炀想起那天沈徽明来接自己,他们确实按捺不住在停车场就吻到了一起。
“那又怎么样?”索炀坦荡地看着他,后退半步跟他保持距离。
“那人就是上次跟着去柏林的……”宋恺抬手揉着眉心,故作思考地说,“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姓沈。”
索炀并不担心别人知道他跟沈徽明的关系,他并不是公司里唯一的
同性恋,有些人的性取向大家早就心照不宣,尤其是周末辞职后转身就跟一男人结了婚这件事更是提高了大家的接受度。
索炀从来没有想过要刻意隐瞒自己的性取向,没人知道他究竟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只是因为他从来不把自己的私生活暴露在同事面前而已。
所以,宋恺对他说些什么,他都不在乎,完全可以平静应对,他只是担心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沈徽明。
“他姓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索炀有些不悦,他不仅希望所有人都不要来招惹他,也希望闲杂人等离沈徽明远一点。
宋恺笑了,有些惊讶地看着索炀:“炀哥,咱们也算认识挺久了,第一次听你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
他微微前倾身子,凑近索炀:“原来,你也有脾气,你也会生气啊?”
索炀抬起手,用一根手指抵住对方的肩膀,将对方推开一些:“当然,每个人都有脾气。”
他强压着内心的愠怒,实在不想跟这人起冲突,索性又后腿半步,已经背靠在了后面的架子上:“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是很想跟你拉家常。”
宋恺笑出了声:“是不想跟我拉家常,还是怕我戳穿你的伪装啊?”
索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没关系,真的,”宋恺说,“我发现你放下架子的样子也挺吸引人的,和人接吻的时候还挺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