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心中焦躁,转头望去,瞧着令狐冲与何宇斗在一起,任盈盈、曲非烟、仪琳也被日月神教的教众缠斗在了一起。
他盘膝坐于罗网中央,又运转内力试了几次,发现实在是无处着力,始终挣不断这银色的丝线,不由气沮。
“事到如今方盟主可还有什么遗言?哈哈哈,现在我这手只要略抬一抬,你便要被切成几十块了。”
非是东方不败话多,实在是他已经试了两次,发现天山雪蚕丝居然破不了方泽的护身罡气,实在令他大感意外。
不过他为了显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故意为之。
“人在江湖,死有何惧?这个江湖有人因为说错一句话,被人一刀砍了;有人因为身怀秘笈,被人处心积虑灭了满门;有人死于别人的野心,也有人天生视人命如草芥……
你号称不败,执掌日月神教十余年,又有多少江湖好汉死在你的手中?
东方不败,我不是要和你掰扯谁是谁非,只是你既然问起,我就告诉你,这样的江湖,即便我当了武林盟主也不觉得有什么快意!”
东方不败心如磐石,岂会为方泽几句言语所动?他一边催动内力,牵扯丝线,一边假做漫不经心问道:“噢?敢问方盟主心目中的江湖是个甚么模样?只是这世间本就弱肉强食,我不杀人,便为人所杀。技不如人被人杀了又要甚么好抱怨的?”
“我心目中的江湖?呵呵,真没有仔细想过……就像你说的,可能仍然有许多不平之事,也有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者,有野心勃勃想要一统江湖者,还可以有厌倦江湖纷争,退隐江湖之士……
更要有一诺千金的好汉,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和不畏强权、仗义执言的义士……
有醇酒、有美人……既有纵马江湖的快意恩仇,也有打抱不平之后,事了拂衣去的潇洒。如此江湖方不负我辛苦来走了一遭。”
方泽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起身,哪怕身上被勒出一条条血痕。
“泽哥……”
“方大哥……”
众女纷纷惊呼,就连令狐冲一向沉着洒脱,见到方泽浑身浴血,也不由方寸大乱,与何宇争斗之际险象环生。
若非何宇见到大仇即将得报,心神激荡之下,错失良机。说不得二人的争斗也就落下了帷幕。
方泽环首四顾,对着众人粲然一笑,接着只见他双目变得通红,长衫鼓荡,一声厉喝道:“东方不败,还不授首更待何时!”
他话音刚落,顶住银线割肉的压力,一记离泽神剑透网而出,直取东方不败檀中大穴。
与此同时只见一个高大的道士与一个矮小的和尚左右包抄,也分别攻向东方不败。
二人头发胡须雪白,正是匆匆上山的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他们二人都是果决之辈,眼见得情事危机,当即果断出手,想要来一个擒贼先擒王。
“阿弥陀佛。”只见红色袈裟一翻,方证大师一掌幻化做无数掌影,笼罩东方不败周身大穴;另一面冲虚道长太极剑带着森森剑气、迫人肌肤将东方不败所有退路切断。
东方不败取出绣花针,左一拨,绣花针在冲虚道长的长剑上划过,带起一连串的火星,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周围的人全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右一拨,绣花针透过方证大师的手掌,带出一片血花。亏得他自身也被掌力波及,身子如断线的纸鸢,往后倒飞而去。
也恰恰是这一掌让方泽拼死发出的离泽神剑落了空。而且随着东方不败倒飞而去,而他又死死抓着银丝不放,这下罗网骤然收紧,方泽再没有伸展的空间,只能憋屈匍匐,伺机而动。
“哇”的一声东方不败吐出一口血,仰头狂笑道:“哈哈哈,两位老人家莅临黑木崖,东方不败不胜之喜,只是二位若再上前一步,需怪不得我了……”
东方不败一牵丝线,方泽的衣服被割成了布条,上面鲜血斑驳。
盈盈一直暗暗靠近杨莲亭,一瞥眼间,只见杨莲亭已坐在石墩上上,凝神观斗,满脸关切之情。盈盈心念一动,慢慢移步走向床边,突然左手短剑一起,嗤的一声,刺在杨莲亭右肩。杨莲亭猝不及防,大叫一声。盈盈跟着又是一剑,斩在他的大腿之上。
杨莲亭这时已知她用意,是要自己呼叫出声,分散东方不败的心神,强忍疼痛,竟再也不哼一声。盈盈怒道:“你叫不叫?我把你手指一根根的斩了下来。”长剑一颤,斩落了他右手的一根手指。不料杨莲亭十分硬气,虽然伤口剧痛,却没发出半点声息。
但杨莲亭的第一声呼叫已传入东方不败耳中。他斜眼见到盈盈站在床边,正在挥剑折磨杨莲亭,骂道:“死丫头!”一团红云陡向盈盈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