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只好老实回话:“这清凉寺始建于汉朝末期。有史可考的是,唐中宗赴泰山朝圣后曾携皇后南下巡幸,于二月十九日置清凉寺,降香后喜得太子,故龙颜大悦,下诏册封清凉寺为‘百子庙’。所以清凉寺虽然此时门前冷清,但是每到二月十九日都会有百子庙会,各地的善男信女和商贾游客云集于此,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啊?”若微翻了翻眼睛,正对上朱瞻基似笑非笑的神情。
“既如此,就进去看看吧!”朱瞻基看着若微,脸却悄悄红了起来。
若微立即恼了:“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呢。”
“真的?”朱瞻基笑了,“那我自己进去了?”
说着便朝里面走去,颜青看了看朱瞻基又看了看若微,不知跟在哪个身后才好。
若微红着脸低着头说道:“我就在门口等着没什么要紧,你去跟着殿下,万万别有什么闪失!”
颜青想了想,这才紧跟着朱瞻基进了山门。
朱瞻基从进入马市开始,就心绪不宁,然而步入清凉寺后,在大雄宝殿里敬香之后才觉得神清气爽,镇定如初。
带着颜青向山门走去,远远地看着若微粉色的衣裳一晃,仿佛被什么人劫持上马,瞬间便不见踪影了。他立即大惊失色,提腿便跑出了山门,翻身上马就追了出去。
“殿下!”颜青想阻止已然来不及了,他心中暗暗奇怪立即上马也追了过去。
劫持若微的青衫男子策马一直往南,大路上一骑绝尘,溅起烟雾重重,然而他却弃大路不走转而入了一处林子,向山里奔去。
瞻基与颜青紧紧追赶。
突然间,马上的瞻基与颜青脸色突变,马惊了。
两匹马如同疯了一般横冲直撞,瞻基与颜青躲闪不仅,身上多处被树枝划破。
前面已不见了若微,然而马儿却冲上山崖。
“殿下,跳马,快跳马!”颜青大喊。
千钧之际,朱瞻基与颜青从马上跳了下来,然而两匹马却像发了狂一样坠入山涧。
惊魂未定之时,林中闪过数条人影,黑衣蒙面,也不答话冲上前来举刀就砍。颜青将朱瞻基挡在身后,与来人厮杀起来。
颜青功夫不弱,可是却敌不过来人的步步紧逼,他护着瞻基步步后退,终于置身山崖退无可退。
“来者何人?大明锦衣卫游击颜青在此,难道你们要谋杀朝廷命官吗?”颜青此举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杀的就是你们!”黑衣人中有人应答,然而并不影响他们的身手,转眼间又是数十个回合下去。
朱瞻基向山涧一望,隐隐的看到跌入山谷中的那两匹倒在地上的马,心中已渐渐明朗起来。此时他只是希望若微能够无恙。
黑衣人从三面冲了上来,颜青渐渐抵挡不住,身上多处受伤,朱瞻基并没有武器在身,不能与其相搏,他突然一步一步迎着杀手们向前走去。
“殿下!”颜青一面抵挡着面前的刀光剑影,一面惊呼。
朱瞻基心中想的则是,想让我跳崖而死做失足意外之状,这算盘打得也太好了,他索性横下心来迎着刀剑走了过去。
正在此时,林中传来“嗖嗖”的声响,转瞬间,那十几个黑衣人纷纷倒地。
“殿下!”颜青上前一看,“是箭上有毒,入血毙命!”
“先去找若微!”朱瞻基头也不回立即向林中小径走去,“若微!若微!”
盟誓
沭阳县城中最好的客栈内,朱瞻基推开上房的房门,看到床上面色如纸正在昏睡的若微,脸色阴云密布,坐在床边,轻轻握着她的小手,默默叹息。
颜青在门外轻咳一声,朱瞻基这才从屋内走出,来到隔壁房间内端坐上首。
“你的伤可请大夫看了?”朱瞻基目中一派关切之色。
“些许小伤不足挂齿,用了弟兄们带的金枪药,已然好多了。”颜青低垂着手,面上满是愧色,“殿下,是否要通知本地官府,奏请朝廷护送殿下回京!”
朱瞻基摇了摇头:“那些人和马匹都不见了?”
“是!”颜青点了点头。前日他们在林中搜寻了两个时辰才找到被弃在草丛中的若微,只是她头部被重物击重,一直昏迷不醒,朱瞻基心焦如焚立即带着赶来的侍卫来到沭阳为若微找大夫看诊,所幸并无大碍,卧床休息几日即可恢复。
惊魂初定之后,朱瞻基立即派颜青赶回事发地点查看那些黑衣人的身份,并特别提到要到山涧中去看看马匹的情况,但是当颜青赶到时,却发现尸体和马匹都奇异的不见了,惊谔之际又立即回来复命。
“那万匹乡客栈中的卖马之人,想必也不在客栈中了吧?”朱瞻基若有所思,盯着颜青问道。
“正是,属下奉命去那间客栈查访,不仅是那个卖马人不见了,就是店小二和店主都离奇失踪。”颜青面色沉静,久经杀场的他这一次才明白了什么是“非战之败”。
朱瞻基静默不语,眼睛盯着内堂低垂的帐子,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