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只不作理会,一手在拓跋锋面前来回拍:&ldo;师哥,来喝水。&rdo;
云起道:&ldo;师哥,一切都会好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你说的啊……&rdo;
他放下水袋,那手在铁板一侧漫无边际地乱碰,唯的希望便是摸到拓跋锋的手,拓跋锋别过头去,闪开了云起的手指。
拓跋锋嘶哑着嗓子:&ldo;我不吃狗皇帝的东西,也不喝他赏的水。&rdo;
云起静了片刻,而后道:&ldo;师哥……我们拉手。&rdo;
拓跋锋沉默了。
黄昏时分,囚车停了下来,云起听到脚步声,紧张地坐到囚车边,低声道:&ldo;师哥,把手给我!&rdo;
&ldo;皇上有令,提人犯拓跋锋。&rdo;一名禁卫吩咐道。
云起偏过头,辨出铁链,镣铐碰撞的声音,没有木板声,他松了口气,知道拓跋锋未被上枷,脚步声渐远,云起疲惫地倚着铁条,问道:
&ldo;孙韬,皇上传老跋做什么?你跟上去瞅瞅,快。&rdo;
孙韬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悲哀:&ldo;云哥儿,还是先担心你自己罢。&rdo;
云起这才想起自己已被除了官职,成了在押钦犯,再也指挥不动锦衣卫了。
拓跋锋拖着沉重的脚镣被押到天子座车前。
朱棣冷冷道:&ldo;锋儿。&rdo;
拓跋锋答:&ldo;嗯。&rdo;
朱棣道:&ldo;爹拣到你的时候,你不到一岁。&rdo;
拓跋锋答道:&ldo;嗯。&rdo;
千山斜阳,夕照如金,一望无际的深秋田野中,麦穗如海浪般层层翻滚。
太阳落山的最后一缕光芒从天的尽头投向大道,照于拓跋锋瘦削的侧脸上,他的面容如同一头不屈的草原狼‐‐永远无法驯服,无法威慑的凶兽。
朱棣隔着层金龙布帘,缓缓道:&ldo;四岁爹将你送进宫里,又过了两年,你才认识的云起。&rdo;
拓跋锋沉默。
朱棣道:&ldo;你与爹亲,还是与云起亲?爹不抱你回来,你便饿死在克鲁伦河。&rdo;
拓跋锋答道:&ldo;对。&rdo;
朱棣又道:&ldo;爹不想杀你,你也是我儿子,再给你一次机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