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持阵那手竟是丝毫不抖,短短片刻,手起针落,便将朱棣耳根缝上,收针那时,云起捏着针尾,只怕铁器触碰伤口引起感染,便凑近前去,咬着线微一拽。嘴唇贴着朱棣的侧脸,将那线咬断了。
朱棣尚且感觉得到云起温暖的气息在耳边,此刻顺势侧过脸来,云起双眼中俱是茫然,道:&ldo;好点了么?&rdo;
朱棣蹙眉,抬起一手在云起面前挥了挥,云起闭上眼,摇了摇头,再睁眼,目中恢复清澈,笑道:&ldo;还疼不?伤口碰不得水。&rdo;
云起短暂的目盲恢复后,只发现朱棣凑得极近,二人的唇几乎要挨到一处,便尴尬地转过了头。
朱棣长叹一声,缓缓道:&ldo;云起呐……&rdo;
云起心头一酸,知道朱棣在想徐雯,安慰道:&ldo;皇上不必与他……一般见识。&rdo;
&ldo;朕对不起她……她死的那天,朕还与她吵架……云起……&rdo;
朱棣涕泪横流,坐在龙床上大哭出声,那神态再不似当初的痞子王半分,仅像个失了爱人,肝肠寸断的少年郎。
天色渐黯,朱棣侧躺在龙床上,枕着云起的大腿,闭着眼低声道:&ldo;雯儿……带你回北平去。&rdo;
云起叹了口气,小心地拨开朱棣鬓发,露出他刚缝好的耳朵。
朱棣的头发已夹杂着几丝花白,然而眉眼仍停留在云起初认识他时的模样。这尚且是云起第一次见到朱棣软弱,曾经他以为朱棣的痞子作风,是无论遇见什么挫折都不会倒的。
顶多便是嘿嘿一笑,放弃反抗,只把身后的徐雯与云起护着,任人打骂‐‐那是种近乎无赖的安全感。
朱棣睡着了。
他的眉头,自登基以来便时刻皱着,此时终于渐渐松了下来。
云起端详片刻,想起史官们对朱棣身世的寻根问底,据说朱棣生母是朱元璋的一名高丽妃子?
高丽人的皮肤通常很好,朱棣只继承了其母的白皙肤色,那性格却与朱元璋像得不能再像。
云起从沉思中惊醒,转头与殿外拓跋锋对视。
拓跋锋一手卡着三保的脖颈,将他推开,走进寝殿。
云起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拓跋锋停下脚步。
云起以口型示意&ldo;出去&rdo;,并不悦蹙眉。
拓跋锋站在原地,略有点不安,想开口说句什么,云起忙示意其噤声,拓跋锋在殿外站了片刻,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