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突然出现在心脏的陌生伤疤,手机里一千张陌生的照片,无法卸载的软件。
他昏迷前到底在做什么?
医生昨天来确认他身体情况时,并没有对他可能失忆的情况进行说明,他的大脑并没有任何问题。
宁丹臣理好行李,自己办理出院手续,回到学校时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所有的问题像是猫爪一样掻动他的内心。
“嗯?你今天就出院了?”张思逸正在整理课本,一回头就看见宁丹臣走进宿舍。
宁丹臣点点头,将行李包放到椅子上:“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就出院了。”
他打量这间宿舍,两张床铺是空着的。
“思逸,我们宿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宁丹臣疑惑道。
他总觉得应该是四个人。
“吕寻临出去实习,在外面住了。就剩我们两个在宿舍。”张思逸道,“而且你平时也很少回来,在外面租房住。”
他关心道:“你身体真的没有事?”
怎么这些都忘了,不会真摔到脑子了吧?
“哦,在医院昏了一个月,对有些事情模糊不是很正常。”宁丹臣收回打探的视线,不动声色问道,“不过,我们宿舍只住了三个人啊?”
张思逸从笔筒里抽出一支水笔,他还有专业课要上,边往宿舍外走,边回答宁丹臣:“我们大一分宿舍那会儿就只住了三个,别人都是四人间,我们宿舍还空出来一张床。”
他和宁丹臣道了声别,关上宿舍门。
宁丹臣抚过自己书架上的书,视线却落在那张积灰的床铺上。
那里应该有第四个室友的被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让他心下一惊。
从他昏迷醒来后,记忆里不合常理的部分反复跳出来提醒他,提醒也不完全,就像是刻意勾起他的好奇心一样。
让他产生明明站在人群中,却有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宁丹臣看了眼课表,他今天一天都没有课,相当于一个拥有大量作业没完成的闲散人员。
他还记得张思逸和他说,他在外面租房住的事情。
宁丹臣拿着手机和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钥匙,站在公寓门口,难得有些犹疑。
他对公寓地址没有印象,然而走出校门时,却很自然过马路绕进一个小区,最后上电梯站在房子门口。
昏迷前的生活,仿佛是另一个“宁丹臣”经历过的,与他完全没有关系。
他带着疑惑,打开了房门。
公寓内一个月没住人,地上全是灰,空气中还有浮沉。房租和水电费他都是提前交的,房东也就没有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给他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