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地铁两站路。”俞盏说,“十分钟就可以到。”
张家齐:“是哪个方向?我可以捎你一程。”
“很近,不用的,谢谢。”
俞盏自以为话题到此结束。
狭小的空间内迎来短暂静寂。
电梯下行到10楼停下,张家齐看电梯门在挪动,往俞盏身边迈了半步,给将要进入的人留出位置,他把话题接了起来,“就当今天你请我喝奶茶的谢礼?”
“真不用客气的。”俞盏第二次婉拒。
这时,电梯里进来几个人,是这层的员工,都戴着工牌。
俞盏的头垂得更低,装作在玩手机的模样,她告诉自己这状态很正常,社恐人士上下班都这样,手机是最好的伪装物。
也有不这样的。
比如在电梯镜里看到熟悉身影的吴语,吴语兴奋转过头,“俞小姐?”
循着熟悉的声音,俞盏才发现中午一起吃过饭的几个人都在这个空间,她笑回,“好巧,叫我俞盏就行。”
“那我喊俞盏了啊。”吴语又侧了侧身,方便和角落里的女孩搭话,“你刚下班?”
“对。”
“没和栀子一起?”
“栀子比我早一些。”
“谢谢你下午的奶茶!特别好喝。”
俞盏浅笑:“你们喜欢就好。”
很愉快的叙旧,假如能忽略电梯又下行两层后新进入的那个人。
那是八楼,电梯门开,没来得及收视线的俞盏和那人避无可避地打了个照面。男人此刻的西装已经脱掉随意地搭在胳臂处,低着头在解衬衫袖扣,仿佛才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
两人安静对视着,直到电梯门快要重新关上。
“老大,你上不上?”吴语奇怪他们老大怎么在这,但眼下并没有纠这个话题问,只催促让他快上来。
电梯内剩余空间越来越少,男人进入往里走,十分自然地站到了俞盏身边。
有吴语在,气氛是热闹的。
他们重新夸回俞盏的奶茶,就连张家齐都加入对话。
从八楼到一楼,电梯每下一层,都会停下一次,导致下行时间变得格外长。
俞盏因为几杯饮料成了话题中心的人,再低下头玩手机不礼貌,她便只能陪着笑容。
而那人,沉默地站着。
只是沉默地站着,心虚的俞盏都觉得那是对她的一种无言控诉。
*
约莫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电梯运行到一层。
匆匆告了别,俞盏快步走出电梯。
果然,天地广阔了,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俞盏呼了口气,一偏眸,捕捉到那人也是从一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