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素白的手臂轻轻环着他,香腮沾露,脸色潮红,还未彻底挣脱方才的激流。缓了会儿,她正准备说话,却见旁边的男人咻的一声坐了起来。
沈稚秋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呵斥:“你干什么啊?”他这一起身带起了被子的一角,冷空气一股接一股地往里钻,让她细腻的皮肤起了疙瘩。
见自己唐突的举动把她惊到,桑落赶紧道歉,哄着她说:“我是想到需要赶紧起来准备三书六礼,你冷不冷,快把被子盖上。”
“你还知道什么是三书六礼?”沈稚秋被他逗笑了。这些繁缛的礼节从小煞星嘴里冒出来,怎么听都有点违和。
桑落默了默:“不会……但我可以学。”
他显然有自己的想法,对沈稚秋说:“瑟瑟,虽然你我父母双亡,但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不能叫旁人看轻。”他的瑟瑟这么好,别人有的都得有,甚至要比别人的好上千倍万倍才行。
习武之人素来是行动派,桑落拾起架子上的衣衫,马上就想动身:“我们现在出发,三天后便可抵达药王谷,成婚是大事,应该去给师傅他老人家还有师兄师姐们上柱香才对。”
他个人与药王谷没什么交情,或者说这个世上除了和沈瑟瑟有交情,他对谁都没好脸色。
但药王谷养育了瑟瑟,是她的娘家,那么也就是他敬重的故里。
“……他们什么时候又成你的师兄师姐了。”沈稚秋可不记得药王谷收过这么个阎罗王。
桑落倒是坦然,神态自若:“与你成亲后,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你的长辈也是我的长辈,药王谷怎么算不得我的手足同门呢?”
平日里只知道舞刀弄枪的野蛮人,这会儿竟然跟她讲起了这些。沈稚秋有种奇妙又荒唐的感觉。
他一点儿没看出女子在憋笑,越发来劲了。
“瑟瑟你还想要什么东西,十里红妆够不够?”十里红妆是他之前听叶星闻讲话本学来的,现学现用,活学活用。
“我记得你喜欢黄花梨木,我现在就差人去运过来。哦,你还喜欢金银首饰,我马上叫洛逢君出城去挖,问龙城旁边有金矿,想要多少有多少。对了你还喜欢京城的蝶彩轩。”男子陷入了苦恼之中,“京城稍微远了些,就算不眠不休的跑也要好几天才能将衣服带回。要不我再让人去扬州采办一些?扬州也有些胭脂水粉出名的。”
他对这些东西如数家珍已经让沈稚秋瞠目结舌,桑落却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接着口若悬河…当然更多的是自言自语。
“我们得开始准备宴席的事情了,你想不想见宫里的那些姐妹?”
沈稚秋疑惑:“如果我说想,难道你还要把她们这几个大活人从京城偷到问龙城?”
听到他的问题,他一副‘当然是这样’的表情。
“……”这确实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堂堂皇宫,他进去就跟去菜市场买菜似的,那些禁军都是干什么吃的?赵问这废物又是干什么的?别到时候发现身边近臣全是问龙城的奸细!
桑落不是喜欢说大话的人,无意义的夸大只会增加损耗的风险,他若出手必有九成的把握,否则不至于去冒这个险。这会儿他脑子里面已经开始思索如何在减少损失的情况下把薛文婉、陆寰等人偷运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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