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眉心跳了跳,轻声呵止:“佳云!容妃早些日子患了癔症已经薨了。天底下哪儿还有什么容妃?”
她嘴唇嚅了嚅:“可、可是太后娘娘不是在淮阴王府抓到了他们?”
“谁告诉你的?”薛文婉语气稍厉,“何人能拿出证据?”
袁佳云吸了吸鼻子,摇头说:“这是皇家丑闻,参与此事的大臣都被封了口,谁敢在外面乱说。”
议论皇室阴私是杀头的大罪,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淮阴王是因为淫乱宫闱下狱,只要皇帝一天没承认,都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那就是了。只要没有公之于众,我们就不能提。”
眼看把小姑娘吓得不轻,陆寰打了个圆场,塞了块糕点给袁贵人:“这儿也没有旁人,佳云不是故意的,是吧?”
嘉嫔跟着附和,红艳艳的指甲轻轻在佳云脑袋上一戳,恶声骂道:“小丫头片子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说,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了。”
袁贵人狠狠点头:“现在我全明白了,再也不敢瞎说了。”
“可是容…秋秋还在牢里,我们总得想点办法啊。”她年纪小,大家都纵着她,唯独薛文婉常常骂她,所以袁佳云最怕淑妃。她试探性地看向旁边,咽了下口水。
“淑妃姐姐,你相信我吧,我阿兄当真看到了,她真在水牢里!”
薛文婉揉了揉太阳穴,叹气:“我知道,没说不信你。”
袁贵人一片赤子之心,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撒谎。况且沈稚秋已经扳倒淮阴王,按理说应该跟宫里通个信才是,怎么会到现在都没个消息?
除非她已经身陷囹圄,连自己都无法保全。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你们觉得…是谁?”
她目光扫向众人。
陆寰默了默,道:“还能是谁,谁最想除去淮阴王?”
大家心里都有数,偌大的朝廷属陈氏和赵霁最不对付,两党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难道是皇上…”嘉嫔吓得捂嘴,“要是他的话,这事儿就太难办了。”
“想想也对,皇上和国舅亲如父子,自然是向着陈家的。”
她们身为妃嫔,平时日子虽过得逍遥自在,但都依托于皇权。别看赵问平时不着调,但到底坐在至尊的位置上,倘若他存心灭口,做妃子的能有什么法子?
陆寰摇头:“应该不是。”
“为什么?”薛文婉问道,“虽然我也觉得不是他,但还想听听寰姐姐的想法。”
“其实我也是猜测,没什么依据。”陆寰迟疑了会儿,还是没把她和顾疏仙的关系说出来。顾疏仙是何等有手段的人物,他肯为皇帝做事,一定是因为皇帝有过人之处。
而且她有好几次都怀疑顾疏仙私底下在做不利于陈氏的事,恐怕几方势力关系错综复杂,非她们所能看破。
薛文婉凝思片刻,起身走到案边,提笔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