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秋气弱几分:“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啊,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的能力?”
她那么惜命,哪里会让自己身陷囹圄。后路已经铺得满满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用就被他救走了而已。
桑落道:“你对自己的要求就这么低?”
晚风萧萧,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步伐声,约莫是禁军察觉了天牢的异常,派兵前来增援。
沈稚秋被他带得越来越淡定,这么危急的情况居然还能分神和他辩驳:“我这不是要求低,成大事者都得有点曲折,况且我不也没什么大碍吗。”
“也就你自己觉得没有大碍。”
“小煞星你!”
沈稚秋都快气笑了。她恼羞成怒地说:“我就知道你之前都是装的!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狗性格,怎么可能像桑落一样温柔体贴?”
不对,他好像就是桑落。
桑落说不出什么理由,支吾半天,憋出一句:“出去再骂我,这里不能久留。”
血腥气一直蔓延到大牢门口,虽然看不见,但她完全可以想象是怎样的修罗炼狱。出来后桑落掀身上马,夹紧马腹,白马扬蹄长嘶,尘土飞扬。
不知为何,这一路竟未遇到任何阻碍。到城门处时,门口无人把守,两人如出无人之境,一路南下,往南边奔去。
风声呼啸,沈稚秋丝毫不怕。满头青丝被风拂起,她却大声笑起来:“快点,桑落你行不行?问龙城城主就这个速度?”
女子声如银铃,带着显而易见的畅快。
桑落也被她激起少年心性,嗤了声。他十来岁就已经马术超群,更何况是现在?话音刚落便用力夹紧马腹,耳边风声变得更加清晰,吹在脸上刮得生疼。
这是沈稚秋第一次到这么南边来,两人疯了似的,日夜不停赶路。
那马是血统极好的宝马,千里不息,周遭景象变幻,从平原坦荡渐成群山环绕。马儿跑入深山之中,不知过了多久,面前出现一道绵延数里的石壁铜墙。
桑落勒住缰绳:“到了。”
女子一直没有说话,桑落语气有点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她仍不理。翻身下马,径直往里面走去。
“你慢点,眼睛还没有恢复,待会儿摔了怎么办?”他立刻紧张地拉住她。
沈稚秋说:“放手。”
他本来不想放,可是听她的话已经形成习惯,也不想勉强她,只好怂怂地松开手。
做桑侍卫的时候,他巧舌如簧。身份揭穿,又变成了那个不善言辞的煞星。琢磨半天,桑落低声下气道:“我真的错了。”
“哪里错?”
就是愿意和他继续谈?
桑落再接再厉,绞尽脑汁地说:“错在…我不应该隐瞒你,反正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沈稚秋差点翻白眼,觉得这人蠢死了:“我现在是在为这个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