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琛的指甲许久没有修剪,已经长长很多。
她任由指甲刮过细嫩的皮肤,激起一阵微弱的刺痛之感。
贝齿轻轻摩挲饱满的下唇,嘴角无意识地扬起。
张开嘴,缓缓吐出几个字:
“不会的。”
我们不会输。
周福海垂头守在养心殿外,指尖发麻,若是有人能瞧见他掩住的脸庞,一定会为那毫无血色的苍白惊讶。
他勾着腰,哆哆嗦嗦,心乱如麻。
殿内传来一道响亮地碰撞声,随后,归于沉寂。
然而,愈是安静,愈是可怕。
如今宫里已成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太后已经被软禁数日。
今天又有官员下狱。
后妃遭到严密监视。
一切的一切,都在张牙舞爪地告诉他,目前形势有多严峻。
他知道的,这绝不会是皇上,哪怕长相一模一样,也不是他!
可该怎么办呢?
他悄悄抬头,把充满希冀的目光投向门边。
谢大人在里面。
皇上暴戾,一言不合就要降罪于人,最初还有些仗义执言的大臣愿意挺身而出,然而,随着他手段狠辣程度的增加,肯开口的人越来越少。
如今,也只有右仆射还凛然不惧,敢和他周旋了。
实属国之栋梁啊!
殿内。
国之栋梁谢云臣,正云淡风轻地掐着皇帝脖子,把他狠狠摁在龙椅上,让人动弹不得。
皇帝脸胀得通红,没有丝毫反抗,在重压之下,艰难地说:“卑…卑职已经下令,慈悲门的刺客想必早就出发,只要能为您铲除祸患…虽死,犹荣…”
他加重力气,那人眼睛险些瞪出眼眶,额角青筋毕露,已有气衰之相。
殒命之际,谢云臣倏地收回手。
用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完手背,将它往桌上轻飘飘一扔,凤眼微眯,道:“你该庆幸我把人追了回来,否则就不是威慑一番这么简单了。”
皇帝猛咳几声,怆然涕下:“主子,十年磨一剑,眼看胜利在望,您怎可…妇人之仁!”
他不欲与之多说,声音低至冰点:“事情如何,我自有定夺。你若再自作聪明,就去乱葬岗和方公公作伴吧。”
“卑职追随您进入慈悲门,亲眼目睹您在地狱中崛起的英姿,在我心里,只有您有资格继承大统,光复梁国!若能复国,魂归家乡,就是死了又如何?卑职与方公公一心为您,其衷心,日月可鉴啊!”他趴在桌上,泪如雨下,显然是伤心到了极致。
他声声泣血,却无法让谢云臣动容。
那人眼里有雾气缭绕,看不清眼底情绪。
走到门边,对着空气,喃喃低语:“别急,快到结局了。”
届时,命运如何安排,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