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开口,淡淡‘嗯’了声。
琴芝立马松一口气。
主子再狠,只要不惹到她身上,万事好说话,也不会乱摆威风。皇上就不同了,他生来就是上位者,受万人敬仰,威仪深深镌刻入骨,哪里是寻常人受得了的?
他肯松口,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但她还是不敢…
迟疑很久,屁股愣是坐不到凳子上,左右为难。
程元不知内情,得了邀请,二话不说,欢天喜地落了座,还不忘扯扯琴芝的手,疑惑道:“安娘,你怎么不坐?”
她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半天说不出话。
坐吧,身上好像压着石头,浑身不自在。
不坐,又拒绝了主子的好意,给脸不要脸。
她可太难了。
徐碧琛夹了根肉丝到她碗里,再次出声拯救:“快些吃,待会儿还要同你一话家常,不吃饱,如何熬得住?”
主子有事和她说!
这下琴芝果然不敢再耽搁,火速坐下,胆战心惊地吃完了这顿‘断头饭’。
沐完浴,琴芝借口要和夫人叙旧,将可怜的丈夫晾在房里,只身来到徐碧琛他们那间客房。
在门口毕恭毕敬敲了两下门,听里面人轻声说:“门没锁,进来便是。”
于是垂头进屋。
做宫女的那段岁月实在太过刻骨铭心,几乎影响了她的一生。那些规矩,礼仪,和她的灵魂融为一体,无法分割。
有利也有弊,正是因为这种绝对深刻的影响,让她一举一动犹如大家闺秀,很上得台面,否则程家老爷、夫人也不会看得上她这个在当地没什么亲族的‘孤女’。
不能窥视主子,必须垂头掩目,这就是做奴婢的基本素养。
屋里点着灯,温暖的光映在墙壁上,给寒夜增添几分暖意。
徐碧琛在烛光下玩儿手指,听到开门的声音,撑起身子看她:“我和景珏怕惹是非,路上不敢与人过多交流,是以消息闭塞。你生活在天子脚下,应该比我们更了解情况,能将所知一一道来吗?”
琴芝呼吸急促起来。
她手指下意识搅住丝帕,觉得整个人都暴露在电光雷鸣下,连头发丝儿都感到紧张。
事关皇位,腥风血雨,无人可挡。一旦她开口,就是把自己推到无限危机中。
但她只犹豫了片刻,嘴唇微张,仍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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