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整个御膳房,也挑不出一道被晏榕称赞和喜爱的菜,更没有一位被钦点去御前的厨师。
不过几天,御膳房内便充满了一种即将下岗的焦虑。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新帝登基大礼之日,更是连御膳房的早膳都没用一口,什么样的端去御前,就怎么样的端了回来。
低气压在空荡荡的御膳房内弥漫开来,直到快到下午光景,来喜公公突然捎了信来,让御膳房立即准备一桌按照宫廷样式最为丰富精致的菜色——
就按照摄政王以前的口味来。
摄政王是什么口味?
宫廷菜谱上共有九百八十一道菜,他能一次点个几十道打包带走,就没听说哪道菜是他不爱吃的。
为了让新帝满意,许久没经历过如此盛大菜单的御膳房终于热火朝天的忙碌了起来。
而终于等到诸鹤上桌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在御书房中满满摆开了八十一张大桌的宫宴标准。
诸鹤:“……”
难道晏榕真的是恨他已久,杀不死他,便想拐他回来撑死他?
就在诸鹤一边沉思一边咽口水的时候,御书房的宫人皆数退了下去,殿内便只剩下他和晏榕两人。
晏榕向前走过三步,站在诸鹤身后。
那人的背影
除了比曾经矮上不少,气质与姿态几乎别无二致……不,或许气质是有变化的。
晏榕能感觉的到,在脱去了摄政王这个身份之后,诸鹤似乎终于多出了那么几分往日鲜少看到的狡黠与纯情。
只可惜这份狡黠中又带了种心中无他的薄凉。
诸鹤不爱他,不爱他。
这似乎是很多人都告诉过他的话。
那他的父皇呢?
诸鹤究竟是因何被他的父皇带回宫中,是因为姿色,还是因为……并非凡人?
面前的人身上还穿着从寺中带出的粗布衣衫,泛着些陈旧的颜色,布料细薄,像是轻而易举的便能扯成两半。
然后将人重新占据。
将这个明明已经在自己身边了,却还想着楼苍的人……
晏榕的喉结无法克制的滚了滚,他尽全力压下了自己眼中的欲色,站在了诸鹤身旁:“皇叔许久没用过宫中的膳食,孤便让他们全部准备了一遍。皇叔吃自己喜欢的便好。”
诸鹤已经在一张桌上乖巧的坐了下来,闻言仰头看了晏榕一眼,在美食面前极为难得的称赞了一句:“真的吗?阿榕你真是个好人。”
晏榕为诸鹤倒了一杯麦茶,也一并坐了下来,眉目轻柔:“待用膳过后,皇叔想去休息,还是去看望楼苍?”
诸鹤用筷子的功夫不是太好,便直接拿了把金勺。
随着金勺被喂进嘴里,诸鹤略有些清瘦的下半张脸被撑得鼓了起来,像只屯粮的仓鼠。
休息?
听上去比较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