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每天她能见到的人只有伽莲和哑女,能够说话的只有伽莲。甚至,有时连同她说句话,都是男人的施舍。
赵如意无比清楚,这就是伽莲的报复。他要关着她,让她心甘情愿地当他的禁脔,到最后就像一条狗一样,会为了一个包子、一根骨头高兴地汪汪叫。
那包子或骨头是伽莲的一个拥抱,也可以是一个吻。
伽莲是在等着她崩溃,等着她求饶。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府中确实有人先沉不住气了。
三更鼓声响起,这张床的另一边仍旧冰凉。
伽莲今晚没有来。
过去这数月间,他偶尔也会不到她这里。往往没有任何通知,他想让赵如意像勾栏院的妓子般,夜夜等着恩客,却连问一声的资格都没有。
人没来,赵如意自然不会等着他,可今夜她隐隐嗅到某些不寻常的意味。
往日出现在她面前的,只有那个叫明红的哑女,但不用想也知道,视线之外的地方大概布满侍卫。
今夜格外的安静,静到连虫叫声都没有。
赵如意闭目躺在床上,不久后,外头传来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不是伽莲。那人的动作显然小心翼翼,连推门都比伽莲轻上许多。
赵如意猛地拉起帏帐,一道身影从暗处走进昏淡的月光中,恰巧露出那张清丽的面孔。
目光落到对方手里的东西,赵如意顿时扬起嘴角,“表姑娘,好久不见,看来……你是想明白了。”
李兰心身子微僵,被透的感觉令她攥紧手里的东西,审视赵如意片刻,她才开口:“你、我要是放了你,你当真不会再回来?”
“当然不会。”赵如意斩钉截铁答道,“谁会喜欢被锁着,不见天日呢?”
得了这句话,李兰心暗暗沉下心,快步上前单膝跪上床,伸手便掀开被子,露出里头那截萤白的脚踝以及……那金色的锁。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打开这把锁的钥匙。
赵如意垂眸俯视女人为自己开锁,眼里闪现悦色。她不知道这个李兰心是用了何等办法,才搞来这把钥匙,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可以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哐当”一声,金锁落地。
赵如意下了床,马上问她:“表姑娘,既然你有办法开这个锁,想必本殿要从哪儿走,你也安排好了?”
“出了门往东走,这一路上不会有侍卫的。出了后门,我已让人备了马车,你、你就直接从东门出城。”
李兰心的声音中仍透出丝丝慌乱,显然她是第一次做这些离经叛之事。但赵如意却面露喜色,只说了句“好,本殿祝你与你表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后,便直接推门而出。
诚如李兰心所言,出了门往东走,这一路上悄无声息,并没有任何人出来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