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玉立,沈砚凌厉眉眼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听见门口的脚步声,那双懒散的眼镜终于缓慢抬起。
宛若深潭的一双黑眸沉沉,平静如秋水。眼角还有一处伤痕,不像是被人打的,倒像是撞到尖锐的东西。
宋令枝眉心紧皱,沉声:“给我爸打电话吧。”
宋瀚远是沈砚的资助人,且沈砚也是宋瀚远安排进来的,校长如释重负,转而点开通讯录。
宋令枝穿过拥挤人群,和沈砚站在一处。
黄昏穿过奶格木窗,无声落在两人肩上。
在宋令枝来之前,窗前始终只有沈砚一人。
“你别怕。”
宋令枝嗓音轻轻,侧身凝望沈砚眼角带血的红痕,一双柳叶眉紧紧皱在一处。
一众家长站在沈砚和宋令枝对面,个个凶神恶煞,其中有人认出宋令枝,不满嘀咕了一声。
“怎么还和宋家扯上关系了?”
“宋家,不会是宋瀚远吧?这男生和宋瀚远有什么关系?”
一中的图书馆和宿舍都是宋瀚远捐赠的,学校大多人都知晓这事。
“就算宋瀚远来了又能怎样?他家孩子就可以打人了吗,看看我家孩子都伤成什么样了!”
体育生坐在沙发上,个个都被揍得鼻青眼肿,脸上没一块好肉。
宋令枝一个都懒得看,目光都集中在沈砚脸上。
她温声宽慰:“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集训的事你不用担心。”
只要宋瀚远开口,校长不可能真的劝退沈砚。
少年眸光清冷,他哂笑:“你怎么知道是他们欺负我?”
宋令枝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那不然呢?”
学校那群体育生她也略有耳闻,有几个平时总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在学校欺负低年级的新生。
宋令枝上下端详着沈砚:“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等会我让我爸……”
说着,忽然见校长面色凝重朝自己看了过来:“宋总没接电话。”
宋令枝一怔。
沙发上的体育生蠢蠢欲动,望着沈砚的眸光满是轻蔑和不屑。家长也松了口气,对着校长趾高气扬。
“怎么,家长还没来吗?我们可都忙着呢,难不成他不来,我们就要一直等吗?”
“就是就是。”
“还等什么,直接开除就是,还有我们的医药费……”
校长室吵吵嚷嚷,宋令枝只觉自己耳边乱哄哄的。隐约想起宋瀚远这两日好像是要出差,这会子不知道是不是在飞机上。
宋令枝:“……”
耳边的吵闹依旧,好像只要沈砚的监护人一时不到,他们也不会停止。
手机攥在掌心许久,宋令枝犹豫半晌,终于点开手机中的一人。
电话接通,那声“妈“还哽在喉咙,宋令枝先
听见了柳妈的声音。
“小姐,怎么了?”
宋令枝踟蹰:“我妈不在?”
柳妈握着手机,尴尬朝钢琴前的女子望去一眼:“在,在呢。”
宋令枝低声呢喃:“你把手机给她,我有事和她说。”
几乎是宋令枝在说,宋母在听。
手机那端迟迟没有听到回复,宋令枝拢眉:“事情就是这样,校长现在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