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与心悦之人一同在清泉池前祈福,便会相爱一生,白首不分离。”
虽只是传言,然每日在清泉池前祈福的男男女女,却是不少。
净空大师轻声笑道:“贫僧还以为,宋家姑娘又来寻你了,不想竟是陪着他人过来。”
沈砚目光凉薄:“皇叔今日话这般多?”
净空大师了
()然一笑,随手将黑子落在棋盘上:“今日不得闲,改日再继续。”
僧袍托起一地昏黄光影,净空大师起身,“施主自便罢。”
上客堂又回到先前的清幽淡雅,衬得楼下二人笑声渐高。
沈砚临窗而立,颀长影子宛若松柏翠竹。
须臾,他淡声:“岳栩。”
檐下的岳栩闻言,躬身入殿:“殿下有何吩咐?”
青玉扳指在手中轻转,少顷,方听得沈砚低沉一声。
“将我桌上的字帖,送去宋令枝那。”
……
春寒料峭,丝丝凉意侵肌入骨。
宋令枝同贺鸣多说两三句,复辞别,随白芷往后走去,遥遥瞧见廊檐下的沈砚。
宋令枝一怔,而后提裙朝沈砚奔去:“——哥哥!”
金缕鞋踩过青石板路,溅起一地的雨珠,宋令枝笼罩一身湿意,疾步行至沈砚身前。
少女眉眼弯弯,眼睛笑如弓月:“哥哥怎么在此处等我?”
目光越过沈砚肩膀,落在身后岳栩手上,宋令枝眼中掠过几分怔愣。
“那是……”
沈砚面无表情:“你的功课,今日之内上交。”
晴天霹雳。
宋令枝愕然瞪圆双目,鬓间的羊脂玉簪子瞬间失去所有光彩,暗淡无光。
耷拉着双耳,亦步亦趋跟在沈砚身后。
须臾又悄悄落后两三步,和岳栩低语:“哥哥今日怎么了?是遇着什么事吗?”
沈砚虽常常面无表情,让人摸不清头绪。然宋令枝今日瞧着,沈砚今日好似是动了怒气。
她才刚到金明寺,自然不是自己惹沈砚生气的。
宋令枝撇撇嘴,不满嘀咕:“在别处生了气,为何要撒在我身上,未免太不公了罢……”
宋令枝声音极低,落在朦胧雨幕中,越发得听不真切。
可惜练武之人,听力向来是极好的。
走在前方的人忽然驻足,沈砚侧身凝眸,视线淡淡在宋令枝脸上掠过。
他声音轻透,似寒潭冰玉。
“再加二十张大字。”
宋令枝如遭雷劈,整个人直直定在原地。
直至沈砚转角步入书房,宋令枝后知后觉,惊慌失措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