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眉心一皱。
周遭人烟鼎沸,宋令枝皱起的双眉落在黑夜中,一闪而过。
脚踝处的疼痛不算剧烈,宋令枝又试探往前半步,若是无大碍……
“……脚怎么了?”
头顶倏然落下低低的一声,沈砚俯身,借着朦胧月色,宋令枝脚上一双乳烟缎绣珍珠鞋,珍珠硕大莹润,在光下
()泛着浅浅光晕。
宋令枝一心惦记着江上的烟火,深怕耽误时辰错过。
“我没事,哥哥你……”
一语未落,她双足忽然离地,沈砚俯身,弯腰将宋令枝打横抱起。
少年长身玉立,玄色鹤氅融落在乌沉夜色之中。
宋令枝顷刻噤声,只怔怔盯着沈砚看。
穿过拥挤人群,宋府的马车就在杨树旁。
秋雁和白芷垂手侍立在马车边上,遥遥瞧见沈砚抱着宋令枝,二人面色骇然一变。
急急朝宋令枝走去:“姑娘!这是怎么弄的?”
白芷行事沉稳,马车上也常常备有药物。
七宝香车不小,车中铺着狼皮褥子,锦绣满目。
小小的黄花梨锦匣中应有尽有,白芷从中翻找片刻,面露疑惑。
“怎么找不着,奴婢记着先前有一药瓶……”
“给我。”
沈砚淡声,从白芷手中接过锦匣,长指修长,骨节匀称。
指尖掠过匣中的瓶瓶罐罐,而后停在一棕色药瓶上。
“怕疼吗?”药粉洒在宋令枝脚踝,沈砚忽然抬眸。
宋令枝重重点头,抱着双膝往后躲,一双眼睛惴惴不安。
“怕、怕的。”
怯怯的一声,宋令枝眼巴巴望着沈砚,试图从他手中。
“哥哥,枝枝其实也不疼的,兴许只是小伤,明日就好了。”
沈砚不置可否:“嗯。”
宋令枝眼睛弯弯,只当躲过一劫,下意识往外走:“那我……”
一声惊呼冲破喉咙,宋令枝眼睛通红,簌簌眼泪涨满眼眶。
她只闻得关节处“咔嚓”一声响,剧烈的疼痛后,先前脚踝处的剧疼好似不复存在。
然内里还是感觉受到欺骗。
眼睛红润,宋令枝一双杏眸水雾氤氲,扬着头狠狠瞪着沈砚:“你……”
沈砚面不改色:“还想看烟花吗?”
宋令枝别过脸,赌气不肯说话。
余光瞥见自己安然无恙的脚踝,宋令枝心疼吸吸鼻翼。
刚刚应该是崴脚的,沈砚帮忙正骨后,自己的脚踝也不再疼了。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