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唇角笑意僵滞,挽着沈砚衣袂怯生生:“哥哥,你更重要的。”
小姑娘惯会哄人,一双浅色眸子似蕴着秋水盈盈。
沈砚漫不经心:“想跟着我还是去城北?”
宋令枝不假思索:“自然是跟着哥哥的。”
沈砚颔首:“那就在屋里练字。”
宋令枝犹如遭受晴天霹雳,讷讷张了张唇,低垂着眼眸,亦步亦趋跟在沈砚身后。
不情不愿爬上太师椅。
毛笔攥在手心,宋令枝看看沈砚,又看看字帖,唇角抿平,终落下一笔。
烛光在风中晃动。
若是往日,宋令枝定然是坐不住的。
她不爱念书,又是孩子心性。先前在府中,每每念书练字,宋令枝总有一堆由头。
一会说自己手酸,让侍女为自己捏手。一会又嫌弃烛光灼目,烫得自己眼睛酸疼。
再不然就是口渴啦,饿啦。
只是今日,沈砚就坐在窗下,宋令枝半点也不敢动,老老实实练完五张大字。
又抱着字往沈砚眼前凑。
宋令枝眨巴眨巴一双眼睛,狡黠道:“哥哥,我写好啦。”
长街喧嚣,不时有小孩的笑声从楼下传来。
宋令枝一手抱着奶糕,眼巴巴望着沈砚:“哥哥,我想去城北……”
沈砚不动声色往字帖上望去一眼:“你写的?”
宋令枝重重点头,手腕伸至沈砚眼前:“我写了半个多时辰的,手都酸了……”
沈砚面色淡淡:“……刚学字?”
宋令枝怔愣一瞬,绯红爬满耳尖,羞赧万分,她不由分说从沈砚手中夺过宣纸。
“不给你看了,你和贺哥哥一样……”
宣纸没抽动。
宋令枝不解抬眸,后知后觉沈砚的手肘压在自己的字帖上。
背对着烛光,宋令枝瞧不清沈砚脸上的神色,只望见一双晦暗如深的眸子。
“……哥、哥哥?”
沈砚淡然抬起眼眸,似是不经意问道:“贺哥哥是谁?”
宋令枝:“贺哥哥就是贺哥哥。”
宋令枝低着头,如数家珍一般,“还有芸哥哥容哥哥罗哥哥……”
家中她辈分最小,自然有许多兄长。
沈砚面无表情,少年骨节匀称,指骨落在书案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
“宋令枝。”
黑眸沉沉,沈砚抬眼,不疾不徐朝宋令枝望了过去,他似笑非笑。
“你到底还有几个好哥哥?”
宋令枝歪着脑袋,眼中茫然不知:“我……”
沈砚转身往屋外走去。
宋令枝急急追上去,小手拽住沈砚衣袂,她声音低低。
“枝枝有很多兄长,可陪枝枝看烟花的,只有哥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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