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鸣好奇垂首,同宋令枝低语:“今日怎么连柳妈妈也来了,可是祖母有事吩咐?”
宋令枝摇摇头:“祖母道你辛苦,让我来送午膳。”
这些时日,宋老夫人的用意昭然若揭,但凡得空,总喜欢将宋令枝和贺鸣凑在一处。
宋令枝如此说,贺鸣心知肚明,他弯唇笑笑。
宋令枝低声:“孟老先生说,祖母如今不能再烦心忧虑。”
宋老夫人现下最挂念的就是自己,宋令枝自然得顺着祖母心意。
“贺哥哥,我……”
话犹未了,倏然见贺鸣转首侧目,他低头,顷刻,二人之间只余咫尺之距。
宋令枝眼眸睁大,透亮莹润的一双秋眸映着贺鸣的温润眉眼。
她下意识朝后而退。
“别动。”
低低的一声落下,贺鸣嗓音喑哑,温热气息落在宋令枝颈间。
宋令枝身影僵直,怔怔望着贺鸣。
贺鸣哑然低笑:“柳妈妈看过来了。”
宋令枝眨眨眼,纤长的眼睫毛扑簌眨动。
宋老夫人总担心自己和贺鸣相处不好,可若是相处好的话……
宋令枝脑子空白一瞬,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日光横亘在二人之间,悄无声息流淌。
湖面波光粼粼,水波荡漾。
宋令枝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少顷,贺鸣撇过视线,捂唇低笑两三声:“怎么还真信了,这么好骗。”
宋令枝怔忪一瞬,恼羞成怒,握拳砸向贺鸣肩头。
贺鸣撑掌接住,肩膀笑得抖动。
湖面涟漪荡开,满池湖水映着天色。
掌院学士遥遥站在青石曲桥上,大着胆子为贺鸣说话。
“陛下,贺鸣做事向来认真,且现下是午歇,他又和夫人新婚燕尔,下官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并非那起子心胸狭隘的,总不会因着这点芝麻烂谷子的小事……”
沈砚眼中阴郁,面无表情望着水榭中嬉笑的二人。
他何曾见过宋令枝在自己眼前如此开怀大笑。
沈砚冷声:“依你之见,朕是那心胸狭隘之人?”
掌院学士吓得伏跪在地,磕头求饶:“陛下恕罪,下官绝无此意,下官只是、只是……”
象牙白身影从眼前掠过,沈砚沉着脸拂袖而去。
掌院学士吓出一身冷汗。
水榭中,宋令枝似是听见动静,闻声望去,那抹象牙白身影渐行渐远,宋令枝只来得及望见一角的锦袍。
唇角的笑意霎时消失殆尽。
宋令枝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