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顺着他们来时的路不停翻找,结果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只簪子。回头一看,杨康正叼着跟狗尾巴草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随意翻着脚边的杂草。
“康弟,你把阮姨的簪子弄丢了,还有心情玩?”郭靖面色一沉,看上去竟然有了大哥的威严。杨康最怕他摆出这副神情,立马将嘴里的草吐了,双手举起来认错。
就像杨康最怕郭靖摆出认真的神情一样,郭靖也最吃杨康乖巧道歉这一套。本来还有些不满的怒气,此刻忽然又烟消云散,有些无奈地道:“先将东西找到,等找到了,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杨康作势在找,一双眼睛东张西望地,手却不停在袖中掏东西。忽然,郭靖眼前出现了一只簪子,正是阮如苏的那只。
他脸上先是出现欢喜的笑,后想起了什么,笑容一顿,有些生气地道:“你在耍我?”
“我哪有,若不是拿这个做借口,我们又怎么从那两个怪人手里找到离开的借口。”杨康一本正经地道。
郭靖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就不能从那两人那里问师父的下落,于是便道:“我们本来就是想问问江湖上有没有人认识阮姨,知道她去了哪。万一那两个人知道呢?”
“那两个人一提姓阮,脸色都那么难看,说不定就是阮姨这些年在躲避的人。万一我们将阮姨的住处说了出去,她就更不会回来了。”杨康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理很对,脑袋忍不住晃了两下,有些得意地弯起了嘴角。
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在他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他手中的簪子取走。杨康大惊,猛地跳转过身,同郭靖一起死死盯着来人。
“这簪子……真是她的簪子……”那拿走簪子的人,竟然就是方才跟着那个乞丐的青衣文士。他此刻一脸激动地看着簪子,忽然盯住杨康和郭靖,颤声道:“这簪子的主人在哪?她还好吗?”
只是一眼,杨康就觉得自己大概是猜错了,这个人或许和阮姨不是仇人,看反应,倒像是情人……
他想了想,还是打算据实以告,毕竟他们也想知道师父过去的一些事,或许这样才能找到她的去处。于是,他和郭靖商量了一下,便带着黄药师回了家。
小院的篱笆有些坏了,大概是他们出去这几个月附近调皮捣蛋的小孩给撞坏的。他们总是好奇这座小院,说着小院以前住着仙女。
“阮姨是十三年前到这的,听说是家中遭了难,就剩她一个,所以才孤身一人住在这。”杨康将黄药师领进屋,边走边给他说这些年阮如苏的事。
“她不喜欢和外人接触,熟悉一点的大概就是我娘和郭大娘。不过她对小孩子很好,附近的孩子几乎都喜欢她。”提起这,杨康就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老是因为这个不开心,不由得露出个怀念的笑来。
“她那样的人,只要愿意,谁都会喜欢她的。”这是黄药师进来后第一次开口,声音有些艰涩,感情莫辫。
杨康好奇地瞄了他一眼,不敢再看。领着他进屋后,杨康指着一览无余的房间道:“这就是阮姨平时住的屋子。”
黄药师几乎是贪婪地望着一切,好像要透过这些看清楚阮如苏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自己。简单的布置,甚至在他看来可以说是简陋的陈设,他根本无法想象那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是如何在这住了十多年。
显然,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他一人。
杨康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下面的一个抽屉,露出一个没有锁上的盒子。他将那盒子抱出来在黄药师面前打开,道:“她经常在夜里戴着这里面的首饰教我们武功,一到白天就把这些锁好。所以我们那时便觉得她是在躲什么人,才不得不将自己喜欢的东西藏起来。”
黄药师拿起里面的一枚手串,是当初两人在徽州时,他送她的……
“她去了哪?”黄药师几乎是从喉咙挤出这个问的。
杨康老实地摇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两年前有个早晨,我们来给她送早饭,就发现屋里没人了。我们本来以为她是出去散心,就在这里等她。结果……她再也没有回来。”
黄药师将手中的手串握得紧紧地,一堆细细的粉末从他的指缝间滑落。杨康惊讶地睁大眼,想要说什么,可是触及他赤红的双目时,便咽了下去。
“这本书送你了,你想丢了也好,留下也好,随你。”他松开手,忽然扔了一本小册子给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杨康手忙脚乱地接过册子,展开看到上面的字,不由得睁大了眼——《九阴真经》
黄药师当年在河灯中许愿,若是有人能带来她的消息,他便将这本《九阴真经》给那人。等了那么多年,他终于有了她的消息,结果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