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伦警告之后,尤利尔果然变得乖顺很多,他不再去骚扰忙碌的希恩。
希恩回到飞船的时候,他会寸步不离地跟在少将身后。如果有士兵在场,希恩通常会对他温柔一些,有时甚至会将他搂在怀里。这些举动经常让尤利尔的脸颊涌上红晕,偶尔,他会主动轻吻少将的脸颊一下。那种蜻蜓点水时的触碰已经是他敢做的最大的冒犯。
希恩心情好的时候回当做没发生,而假如士兵们不在,或者他心情烦闷,尤利尔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推到一旁。
对此,尤利尔并不会出声说什么,他已经学会了沉默,甚至在希恩眉头皱起的时候,他会主动走远一些。
而等希恩少将离开之后,尤利尔所做的事情也就只有一件——等待着少将回来。
他几乎每天都换着新样式的衣服,精心装扮自己的休息舱,甚至试图亲手做饭。当然他的厨房尝试以失败告终,私人飞船上的餐食都是靠程序设定的,厨师想要更改口味,只需要用微脑更改一下设定参数即可。
尤利尔是个来自贫民区的oga,他只会用最原始的明火烧菜,完全不懂微脑连接,于是他又将注意力放在鲜花装扮上。
少将的飞船被他布置的到处都是花瓣,最后剩下很多,尤利尔又拿去穿梭艇里试图扦插一些。
“这几种花卉并不能扦插成活,你买了这么多,被花店老板忽悠了吧。”艾伦道,“更何况穿梭艇里的重力只有06g,大部分植物都不能适应。”
自从俩人以姓名互相称呼后,尤利尔对艾伦亲近了很多。而只要有空,艾伦也会来飞船上看看他,毕竟这个船上只有管家和少将的几个亲兵,这些人都不太喜欢外来的oga。
“06g?”尤利尔从花束中抬起脸,茫然地看着他,“可我走来走去,并没有飘起来的感觉啊。”
艾伦差点笑出声:“现在穿梭艇用的飞船的重力场,当然不会有变化了,亲爱的。但是穿梭艇自主飞行时,它的模组只会提供06g的重力,到时候这些植物都会死翘翘。”
“那我在那之前把他们搬走就是了。”尤利尔将手上的一盆白色小花搬出来,显摆给他,“好看吗?我刚买的!”
“好看,伯利恒之星,很优雅的花。”艾伦微笑着点头,“很适合你。”
尤利尔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起来,又好奇,“穿梭艇使用之前会有通知吗?”
“一般来说,是的。穿梭艇弹出停泊舱时需要飞船的授权。”
“那就好。”尤利尔松了口气,看着身后的植物们,“这些可花了少将不少钱呢。”
鲜切花对整个星际人类来说都是件奢侈的东西。因为星际中的无害植物并不多,从这些有限的植物中筛选出符合人类审美的装饰性花卉,再由专人采摘、运输、售卖……其中的成本令人咋舌。更何况尤利尔采买的这些花卉中,不少都是来自外行星的贵货。
难怪他会想要自己扦插培育一些。
艾伦对他的培育计划并不抱有什么希望,尤利尔有着贫民区oga的典型特质——无知。虽然这点并不能怪他们,贫民区的oga很少能有人接受教育。而且就床伴或者性伴侣而言,无知的oga反而会带点孩子气的天真,这种气质会更容易让他们得到alpha的怜爱。
当然,希恩少将除外。
“我今天过来是给你注射抑制剂的。”艾伦等着尤利尔从穿梭艇出来,带着他往休息舱走,“联盟庆典的消息已经通知到各基地了。举行地址定在了我们第三基地。这几日会有各地的代表过来,为免意外,你要尽量减少外出。”
“为免意外?”尤利尔疑惑地看着他,“最近会很乱吗,我以为各基地的代表都是大人物呢。”
“的确是大人物。”艾伦笑笑,很绅士地扶了下尤利尔的胳膊,“但是大人物,不总是带来和平。”
——
“联盟庆典,说白了就是几方会谈。我们需要向其他基地提出我们的合理要求。”嘉丽·西尔维亚将数据板放在会议室上,眯了眯眼睛,“希望你们这些混蛋能提出一点儿建设性的提议。”
“如今我们最大的需求,女士。”一个胖男人道,“是希望您的弟弟能够接受第四基地的联姻。”
“费里尼。”嘉丽犀利地认出他的身份。
“是的,女士。”费里尼说,“我们星甸出口的许多货物都被扣留在了第四基地的海关处,这其中包括鲜花以及蔬果。对方给出的原因是我们缺乏一项必要的手续,而这项手续就掌握在怀特家族手中。”
“鲜花蔬果都是你家的业务。”嘉丽道。
“不,我们家族蒙受的损失不值一提,但出口业务还影响到我们基地的几万从业者,他们都是平民,来自各殖民星球的农民和经销商。”费里尼道,“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是,如果我们不能缓和跟第四基地的关系,那在面对外星种族的挑衅时,我们也很可能得不到第四基地的及时支援。”
星际联盟中,四大基地的政权相互独立,但在面临外星种族时,人类仍需守望相助。
第一基地在恒星的另一端,因而三四基地相互扶持多年,直到两年前,希恩少将宣布订婚,两边的接触才渐渐少了下来。
大家纷纷看向坐在会议室角落的希恩。
“太棒了,靠第四基地才能活下去。”嘉丽道,“费里尼,你这混球就是狗娘养的,虽然这样说会侮辱了狗。”
“爆粗话并不能解决问题。”费里尼被骂的老脸通红,但仍坚持道,“假如西尔维亚家族能顾全大局,那至少几万平民不必面临失业。”
“你用平民来逼婚?”嘉丽问,“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建议,所有农民和经销商的工作照旧,只需要费里尼家族承担损失即可,这样能更快捷的解决他们的困境。”
“你……”费里尼被堵得哑口无言。
“我们并没有逼迫的意思,女士。”另一位与会者适时开口,嘉丽看过去,认出那是一个小行星的殖民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