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女人痛苦的哭喊还有男人的粗喘。
他目光下移,对上了地上那个满脸血的男人的眼睛。
对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朝他无力又虚弱的伸出手。
“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外面的男人也停了。
接着是寂静中格外清晰的脚步声。
“哐”的一声,齐正往后退了一步。
再砸了第二声,他踉跄一下坐在了地上。
暴躁凶狠的砸门声带着催命的力道一下一下越来越重,那种彷徨的无力与绝望也越来越清晰。
“咔哒”一声,门开了。
他抬起头,目光冷静的看着门口,一身军服,高大又挺括的人影走了进来。
心脏在极速攀升中又猛的掉落。
“布维拉尔……”他一脸平静的直视过去,纤尘不染的地板和处处整齐的装设,门后是眼睛一闪一闪的圆滚滚管家。
“雄主。”布维拉尔眉眼一动,连忙走到他面前。
他一瞬间看进了齐正那双静的像湖泊一样的眼睛。
但齐正很快又微微的笑起来,和以前温柔的样子没有区别。
“布维拉尔,你去哪里了。”
他被布维拉尔握住手,冰凉的手指被包裹进另一个温暖的手心。
身上被披了一件衣服,布维拉尔认真的端详着他苍白的脸,用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他发烧了?
但他自己没有知觉。
只是觉得手脚冷的厉害。
“雄主,你又做噩梦了。”
又?
他眼睑微垂,遮住眼中平静无波的色彩。
“因为你不在。”
柔软无力的声音让布维拉尔心口一颤,他张开手,试探着将他的手攥紧,再缓慢的拢进手心。
温暖永远是与寒冷抗衡时最坚不可摧的力量。
齐正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他头发散乱,没有眼镜遮挡,他那双朦胧的灰白色眼睛便显得尤为娇软脆弱。
“布维拉尔,再陪我睡一会儿,好吗。”
这样温声细语的请求没有虫可以拒绝,布维拉尔也是。
“好。”
布维拉尔回身要关门,齐正却忽然说:“不,就这样开着。”
他不明白,但他也不会问,而是选择听从。
重新躺回床上,齐正那种恍惚的感觉更加明显,但他的脸上却宁静又温和,眼里的清明与光彩一点不减。
他伸手抚过布维拉尔的脖子,上面的黑色颈环冷冷的十分坚硬,布维拉尔温热的颈侧却带着清晰有力的脉搏。
一种紧绷感带着极致的压抑,齐正没有忽略布维拉尔鼓起的青筋还有他僵硬的身体。
天蓝色的眼睛一直在蓝金色的交界处重复闪烁,在看不到的地方,他那头银发下是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