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愿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好像要被揉碎,他说不出话,只用力的拥抱他,亲吻他,安抚他。
赵宿一双眼睛空洞又冷漠,他说:“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好。”他哽咽着亲吻他的额头,将他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攥住他冰冷的手,努力用自己的体温,将其捂暖。
只是那冷冰冰的触感好像寒冰一样,之前戴着手套的时候,他从未觉得这双手这么冷过。
他只觉得好看,漂亮,想着这双手也一定如他半露在外面的手背一样光滑细腻。
眼泪吧嗒一下滴落在这双残缺的手上,埋首在他怀里的赵宿动了动,那双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手指轻轻颤动,他能感觉到贴合的手心带着怎样温暖的热量,感觉到滚烫的泪水从他的指尖滑向手腕。
他重新靠回郑愿的肩头,轻声说:“会生锈。”
满眼泪水的郑愿动作一顿,连忙低头看向他的手,见那冷冰冰的机械全是他的泪水,他慌张的抹了抹眼泪,又连忙捧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擦干净。
只是怎么也擦不掉,眼泪又越掉越多,他抽抽噎噎的呜咽出声,哭的鼻头全都红透了。
赵宿靠在他身上闭了闭眼睛,又小声的说:“骗你的。”
郑愿神色一僵,“哇”的大哭出声,鼻涕泡都崩破了好几个。
闭目在他怀里的赵宿将脸往深处埋了埋,唯有嘴角带着星点微弱的笑容。
……
赵弩要死了。
那天过后他再也吃不进任何东西,枯瘦的看不出一点活人的气息。
连医生都摇了摇头表示无力回天。
房间里的窗帘已经拉开了,明亮的阳光从外面透进来,郑愿这才发现,原来外面有个十分漂亮的花圃。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临死前的赵弩睁着那双往外突出的眼睛死死地看着赵宿,嘴里不停的呢喃:“你找不到,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
房间里的所有人只是沉默而漠然的看着他。
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是睁着眼睛死的,大张着嘴,他浑身的血都被抽干了,看起来更像一具干枯的死尸。
听说睁着眼睛死的人是不甘心,还有放不下的事,不过那不重要,因为没有人关心。
郑愿注意到对方死的时候,眼睛是看向窗外的,那一大片漂亮的花圃此时早已干枯,只有满地的杂草和枯黄的花瓣。
赵宿低头摆弄着手上的手套,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郑愿轻轻将手握上去,感觉到他颤抖了一下。
随即,听到他说:“把窗户打开,找到一块墓,挖开它。”
小张浑身一震,郑愿也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连忙侧头,在已经凋零枯萎的花瓣中,一块不太显眼的墓碑孤独的静立在那里。
那是一块无字碑,不对,有字,在最下面属于立碑人的位置,刻着一个名字。
赵宿。
窗户被拉开,绚丽的阳光再也没有任何阻挡的投射进来,郑愿被晃的眯了眯眼睛,明黄的光线铺满了冰冷的地板,那股阴冷压抑的气息悄然被驱散。
他看过去,风吹起了地上枯死的花瓣,露出了完整的墓碑,而墓碑正对着这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