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将入暮,夏夜屋外凉爽夜风习习。
不远处晚膳后出来消食散步的冯太后,听见前边有哭喊声,便让身边的宫人去查看,宫人前去看清后很快来禀:“娘娘,前边是陛下身边的元忠常侍,好似在打骂一个宫人。”
“元忠?”
冯太后看了眼那个方向,身边的宫人立即道:“娘娘,那边是慈安宫的方向,近来元忠常侍去慈安去的很是勤。”
冯太后收回目光,轻笑着摇了摇头,“回宫吧!”
小人一朝得势,往往就会忘了自己的曾经,小地方出来的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这个小皇帝看来是喜欢反其道而行。
待把那宫人打得不再动弹时,元忠才让人收了手,冷眼看着地上那如死狗般奄奄一息的人,嗤笑着带着众人昂扬而去。
夜里元忠回房歇息时,看着隔壁院中的烛火,转身问身边的人:“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小太监回禀:“中常侍最近一直都待在院中,甚少出去,也没看到他与什么人接触。”
“什么中常侍,你看陛下可信任他?咱们常侍才是陛下和太后娘娘面前的第一红人。”另一小太监忙在元忠跟前溜须拍马道。
“对对
对,这个位置迟早是大人您的。”小太监忙点头如捣蒜的附和着。
“这是位置本就该是我的,你们给我把人盯牢了,他每日接触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都要一五一十的让我知道,明白了吗?”
若不是何为安在陛下面前举荐,中常侍一职早就是自己的了。
元忠幽幽收回目光,看着二人吩咐道。
“小的明白,您放心。”
夜色沉沉,皇宫内院仅一墙之隔的人各怀心思。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院子沐浴在皎洁的月色下,温柔似水。
明蓁带着儿子坐在院中纳凉,雨雪立在一边给小姐摇着扇子。
院中不知何时飞进一只萤火虫,扑闪扑闪着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珩儿看见后兴奋的跟在萤火虫后面在院中来回折腾着。
明蓁和雨雪讨论着她即将到来的婚期,二人细细低语着,院里时不时发出珩儿的嬉笑声。
何为安进来时,珩儿正追着萤火虫一时不察撞到了他腿上,鼻头猛地一酸,小家伙才瘪着嘴,还没发出声,待见父亲的眼神后,只敢委委屈屈的抽泣了两声,苦着脸叫:“爹~”
何为安看着小家伙委屈的样子,蹲下看了下他的小鼻子,发现只是有一点点小红,摸了摸他的头,低声应着儿子。
雨雪见姑爷回了,低头提醒了小姐一下,而后带着不情不愿的珩儿出了院子。
何为安走近坐到妻子身侧,看了眼夜空中的那轮圆月,目光微阖,而后笑着问妻子:“怎么不回房?夜里蚊子多。”
“没事,雨雪熏了艾草,没蚊子。”明蓁给他旁边指了指还在冒着细烟的艾条。
拉过妻子露在外面的双手仔细看了看,见确实没被咬,许是月色动人,何为安也不再提回房的事,陪着妻子静静的坐着。
月色下,他看着妻子隆起的腹部慢慢出了神。
“我现在还记得那年生珩儿时,那时的月亮也和今晚一样,皎洁明亮。”
“是啊,珩儿如今都这么大了。”明蓁把头靠在他肩上,柔声回他。
“四年了,很多事也都变了,或许唯独没变的,就是这月亮了。”??何为安说着,轻叹了一口气。
“夫君,你有心事。”明蓁从他肩上慢慢抬起头,担忧的看着他。
夫妻这么多年了,明蓁已经十分了解他了,他今夜明显情绪太过低落了。
“嗯,年年也变得更加聪明了。”何为安点头,面上带着笑轻点了下妻子的鼻尖。
“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明蓁有些忧心,往日的他,遇见再大的事好似从来也都是信心满满的去解决,这样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
“真没事,只是近两年陛下慢慢大了,有些事我们之间意见会开始有些不同了。”何为安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