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蓁安静的不再动,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自已也慢慢又闭上了眼睛。
何为安这一觉并未睡多久,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婴儿的啼哭声吵醒了,床上的明蓁正在哄着珩儿,他揉了揉眼睛起身下了床穿上衣服,看了儿子一眼后对着妻子道:“我今夜应该也是要很晚才归了,你先睡别等我。”
“吃些东西再走吧。”
见他又急着出去的样子,明蓁叫住了他。
此时的何为安已快走到门边,他回过头来笑着回她:“不了,我待会在外面随便吃点就行,我先走了。”说完人就走了。
如今圣上去了,太子又还未登基需在灵前守孝,朝中诸事皆由内阁处置,内阁忙不停歇。
国不可一日无君,钦天监选出了三个日子,经内阁和议禀过太子后,将新帝登基的日子定在了腊月十六。
新帝登基后,穆以沣和何为安作为先帝任命的辅政大臣,穆以沣加中极殿大学士一职,位居内阁首辅之位,何为安进建极殿大学士,居次辅,新帝继位后何为安也顺利接替吏部尚书一职。
新帝国号定为天启,自年后正式启用,新帝登基后,关于立太后一事在朝中争论了起来。
先帝皇后仍在,此前虽因前太子之事闭宫三年不理后宫之事,但因先帝驾崩凤梧宫的宫门重新开启,冯皇后为先帝发妻原配,新帝的嫡母自当该尊为太后,但徐贵妃作为新帝生母为尊孝道亦该立为太后,经多日讨论,最终认为两位娘娘该同被尊为太后,只是冯皇后毕竟是先帝之妻,自当为尊,冯皇后为皇太后居懿安宫,而徐贵妃为太后居慈安宫。
因陛下年幼尚未大婚,掌管后宫之权落在了此前掌管后宫多年的皇太后手中。
只是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这一宫内两个太后也大抵如此,年后不久慈安宫的宫人就和懿安宫的宫人起了争执,二人在御膳房内大打出手,此事闹到了皇太后那里,冯太后在清楚事情原委后当即带着人亲自去了慈安宫赔罪。
徐太后面上大度的推辞了一番,但在看到冯太后让人挡着她的面掌掴懿安宫那名动手的宫女时却并未阻止,且自始至终也没提前过慈安宫那名动手的宫女。
出了慈安宫,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看着脸被扇肿的那名宫人,不平道:“娘娘,明明是慈安宫的人欺人太甚,您为何要一再忍让?”
那日在御膳房明明就是慈安宫的人出言不逊在先,且先动手打人的也是慈安宫的人,为何反而要她们来认错?
冯皇后看了身边的宫女良久,而后慢慢开口:“你进宫的日子也不短了,应当也明白这宫中从来就不是分对错的地方,交代下去吧,以后看见慈安宫的人都避着些,凡事多忍耐。”
这宫里就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她虽为皇太后执掌后宫,但宫中各司每次送东西时那次不是先进的慈安宫,随后来的才是她懿安宫,尊贵又如何?做皇帝的又不是她的儿子。
即便冯太后早就交代过,但树欲静而风不止,两宫之间的大小摩擦仍旧不断,后宫关于两宫太后不合的消息甚至还传到了朝中。
三月初,冯太后带着人又来了慈安宫。
看着桌上的东西,徐太后故作不解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冯皇后笑了笑,“妹妹也知我如今年老体弱,近来更是常感乏力,今日前来便是想将这凤印托付给妹妹。”
“姐姐说笑了,这妹妹可不敢收。”徐太后把东西退还给她。
“你我二人同为太后,且妹妹是陛下生母,这凤印交由妹妹是最合适不过了,都怪哀家这上了年纪身体就不行了,管理后宫劳心费神,哀家实在是没这个精力了,还请妹妹体谅体谅你这老姐姐吧!”冯皇后言辞恳切,说话间还一直咳嗽。
见她并无勉强之色,徐太后又看了眼那凤印面带为难道:“姐姐都这般说了,妹妹也好再推辞,那这凤印妹妹就先代姐姐掌管,姐姐何时身体好些了,自管再来妹妹这慈安宫取回便是。”
冯太后似松了一口气,又连咳了好几下。
二人又闲聊了一番后,冯太后借故先走了。
待人走后,徐太后取出盒内的凤印放在手中仔细观察着,这么多年了这后宫终于也要轮到她来做主了!
此前她虽为贵妃但掌宫之权在淑妃那里,那个时候她不敢也没底气和纪淑妃争,如今她的儿子是天子,她冯氏便是皇太后又怎么样,这凤印只要她想要,还不是乖乖给她送来了,她就是要让后宫中的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这后宫内的真正太后。
不仅如此她还要让她们徐家成为这魏国第一世家,看以后谁还敢嘲笑她的出身。
翌日萧樘来给徐太后请安时,听母后说起了冯太后主动来送凤印的事,听闻冯太后是因身体不堪胜任的事,萧樘也没说什么,对于这个嫡母他此前也没见过几回,谈不上亲不亲近,且当时太子和楚王斗的最凶的那几年,他和母后在后宫之中过的并不好。
母子二人说着,徐太后问起家中之事,“樘儿,我之前和你说的让你外祖父和舅舅进京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母后,儿子才刚登基如此快就扶持自己母族之人,恐遭人非议。”萧樘犹豫道,面上满是纠结之色。
听到这儿,徐太后顿时怒道:“你如今是天子,谁敢非议你。”
而后徐太后看着儿子又劝着:“陛下,就是因为你刚登基,才更需要自己人,先帝虽给你留了辅政大臣,但那到底是外人,你祖父和舅舅才是我们自己人,有他们在朝中帮你,母后也能更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