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尚书一时说不出话,这些事确实太过巧合了,但如今事实摆在这儿了,圣上有心要动纪家了。
或许从圣上把何为安调到吏部,就已经做好了一步步蚕食纪家的准备了。
见纪尚书不说话,萧豫嗤笑着继续道:“父皇说秋祭后立太子,但他这回秋祭只带了何为安同去,您知道如今群臣们都是如何说的吗?”
萧豫从罗汉床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淑妃和纪尚书面前,扬起嘴角,阴森森道:“说父皇已经选了七弟了。”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淑妃此时早已六神无主了。
萧豫的手指慢慢指向纪尚书,“尚书大人有办法的。”
“殿下想怎么做?”到了这个地步,纪尚书也知如今确实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父皇既说他年岁大了,这重担要交给年轻人,那我作为儿子的自得担起来才是,好好让他安享晚年。”
纪尚书眉心紧着,一下站了起来,“殿下是想秋祭……”
纪尚书的话没说完,却见萧豫挑眉点头,“您不觉得这是个天赐良机吗?”
纪尚书几乎下意识就想摇头拒绝,时间太紧了,太过冒险了。
见纪尚书不赞同的样子,萧豫提醒道:“父皇秋祭回来后就会宣布太子的人选,等到那时候就无力回天了。”
“本来在上京城中我还没多大把握,毕竟兵马司和孟长安都不是我们的人,但锦山那处荒山野地的,对于我们来说就有利的多了,只要提前控制了驻军大营的穆以沣,那锦山还不是我的掌中之物了。”萧豫面上此刻尽是桀骜。
自那年西征后,萧豫这几年一直维持着和城外驻军大营内各将领的关系,那其中已有不少人暗投到他麾下来了,可以说只要控制了穆以沣,驻军大营那边便将成无用的一道屏障了,锦山那边便孤立无援了,他也无需担心援军的问题了。
听到这儿的淑妃,才惊觉儿子在说什么,满脸惊恐的看着儿子,“豫儿,你……”淑妃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
看了眼被吓到的淑妃,纪尚书沉沉呼吸了下,眸中神
色暗涌,而后缓缓开口:“此时离秋祭不到四日了。”
时间太紧了,很多事根本没办法确保万无一失。
“离秋祭虽才几日了,但本王已经准备了好几年了,且兵贵神速,这种事时间长了反而容易夜长梦多。”
此时的萧豫对于此次秋祭之事已抱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了,谁也无法撼动他的决定了。
“成大事者,需杀伐果断,这还是您教我的,如今我看您也需要这个决心。”
楚王的话虽有理,但纪尚书却是难以做这个决定,难到真像殿下说的自己已经老了,开始畏首畏尾了?
见大伯也不再开口阻止,淑妃看着儿子急的手足无措,却又不知该如何劝他,自知道他要做什么后,她的心慌的就不像自己的了,心跳无序,脑中一片空白。
萧豫在走之前对淑妃道:“母妃应当是最清楚儿子心意的,儿子等了多久您也知道,可这一次儿子不想再无望的等父皇的恩赐了,儿子想要东西,会自己去拿。”
淑妃被儿子的话堵的哑口无言,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大步出了云阳宫。
这一次纪尚书也不再阻止那已经下定决心的人,或许自己是真的老了。
……
昨夜的一场风雨,府中飘落到四处都是的残叶一早就被仆人们打扫的一干二净了。
何为安回家时,院中干干净净的,而昨夜妻子担心的那颗树也已经秃了。
这天夜里晚膳过后,何为安满带歉疚的和妻子提了他三日后要随圣上去锦山的事。
明蓁看了他许久都未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明蓁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低低道:“夫君,我有些害怕。”
何为安的手动了一下,而后他拉住妻子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安慰道:“别怕,还有三日,也许我去锦山之前咱们的孩子就出生了也说不定,若是那个时候他还赖在你肚子里,我出发之前把母亲接过来,让她陪着你,我最多去两日就回了。”
听完他的话,明蓁依旧心慌的厉害,这些日子他虽没和自己说什么,但她也能感觉的到何为安有心事,是以刚才一听他说要随圣驾去锦山,明蓁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莫名觉得心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