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蓁挣扎犹豫了许久,还是将困扰了她多年的问题问出了口。
贺母闻言握着女儿手的手掌微微一顿,随即轻笑道:“傻孩子,在意如何,不在意又能如何?”
“这世间的男子,若真有了那个心,那他又怎么还会关心你在不在意呢?又何必为了那薄情寡性之人去自寻烦恼呢?”
贺母抚上女儿的面颊,轻言叮嘱:“年年,我知道这些年你心中些许是有些困惑,但我和你父亲本就不是那合适之人。”
“这一点自我嫁过来贺家不久后就发觉了,我和他两人之间性格天差地别,而我又不是那种为了讨好丈夫能伏低做小之人。”
“且就算我真那么做了,你父亲他也不见得会领情,若无真心,我要来何用?”
真心?
明蓁听着陷入了沉思,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自己和何为安,她和他之间阴差阳错的扯上了关系,稀里糊涂的成了亲。
婚后二人相敬如宾,近来关系日渐亲昵,而随着自己越来越依赖他后,很多事她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就想这么一直把日子过下去就好了,可日子那儿有一成不变的呢?
见女儿沉默不语,贺母懊恼的拍了下自己额头。
笑言:“瞧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年年你莫多想,我看何为安不似你父亲那般拎不清,我们贺家门楣摆在这儿,你又是低嫁,该如何对你,他心里有数。”
贺母说着又拉过女儿的手,认真道:“要说这出嫁女子最值得倚仗的还是子嗣,年年你明白吗?”
明蓁闻言,对上母亲的目光,点头回她:“是,女儿明白了”
贺母唯一担心的就是女儿年少,过于看重情爱,一颗真心陷太深。
提到子嗣,贺母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难免旧事重提:“对了,我上次同你交代的事如何了?”
明蓁不防母亲又提起此事,不过这次却不似上回那般慌张了,她抱住母亲的胳膊,把头垂下去,羞答答地回道:“母亲,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了。”
见女儿这般模样,贺母还有啥不知道的,不确定般的又问了一句:“当真事成了?”
“嗯”
声音嗡嗡地,贺母还是听清了,展颜一笑。
“那就好,娘只盼你和为安把小日子和和美美的过下去,早日给我添个小外孙,再过几年明博大了再娶一房贤妻成家,娘就此生无憾咯~”
明蓁抱住母亲依旧纤细的腰肢,声音坚定的回她:“会的,您还要做祖母,曾祖母呢,以后有得您忙的时候”
“那这个就要你们加把劲了,娘等着啊。”贺母揶揄道。
……
回到怀远街家中时,已近黄昏,暮色将合。
自回家后,明蓁一直坐在窗边的椅子里,远眺天际的云霞,看着它们云卷云舒,色彩变换,直至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暮色沉沉。
思绪也越飘越远,母亲白日的话总在她脑海中飘荡,她知道自己不该杞人忧天,可思绪却是控制不住。
用过晚膳后,早早就洗漱歇下了。
今夜风有些大,屋外树枝被刮的“沙沙”作响。
前些日子天气回暖时明蓁就让雨霏把房中的火盆撤下去了,这几日倒春寒又骤然冷了下来。
明蓁睡时紧紧裹着被子,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际被热了醒来,还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缓缓睁开眼,在昏暗的烛火中依稀只觉眼前有人影晃动,看不太真切。
颈间忽传来轻微的疼痒之感,明蓁开口软绵的唤了句,“夫君。”
埋首在她颈间的人闻言,抬起了头,呼吸有些粗重回她:“醒了?今日怎么睡得这般早?”
何为安回房后,见妻子已然睡了,心中有些纳罕,近些时日他回得还算早,年年一般都会等到他一同再睡的。
“许是昨夜未睡好,刚才坐着坐着就有些困了。”明蓁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无力之感。
何为安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妻子睡得嫣红的脸颊,此刻那双往日明亮动人的眸子带了些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