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尘艳郎又是怎么做到的。”未东明纳闷道,只是这个问题谁也没办法回答他,他们能从结果推测前因,可过程具体如何就没人知晓了
内室颇为黑暗,未东明跟崔嵬暂时都没办法确定自己的眼睛恢复到了几成,只是各自想着办法,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时于观真忽然奇怪道:“崔嵬,你手上沾了什么东西。”
“什么?”崔嵬举起手来仔细观察,借着极为微弱的光线,终于发觉自己手上沾着一层黑色的粉末,他怔怔道,“这是……不好!这不是石壁!”
这时只听一声剑鸣,石壁上的粉末轰然化作无数黑蝶飞散于空,露出一面光滑无比的玉璧,上头百余字剑意森然,令人胆寒。
才见过不久的虚影一瞬间从上跃下。
于观真第一反应就是中了招,下意识看向未东明,大怒道:“我就说哪里不对!你当时眼盲,此地又本无光,这蜃影怎么会追着你来。”
“我进去的时候可还没瞎!”未东明实在冤枉,“只是觉得眼睛迷糊了些,哪知道点个火就被追上了,亏我还在这儿跟他绕了半日,实在没办法才去找你们的!”
内室本就是被故意隔出来的,三人站着还不算拥挤,一旦施展开身手,简直逼仄至极,偏偏他们还拿这虚影没有办法,于观真躲得分外狼狈,怒极反笑道:“我再信你就见鬼了!这会儿倒是不必费心怎么把他引进来了,问题变成我们要怎么出去了。”
崔嵬却不恼怒,只道:“确实不是他。”
于观真跟未东明循声望去,都有些诧异。
崔嵬避开虚影刺来的一剑,平静举起黑漆漆的手道:“若无意外,应是我所为。”
第177章
虚影来得虽快,但好在玉璧及时放出光芒,加上毒素消退,三人一时间应对尚算从容。
未东明属死到临头都要嘴上占回便宜的人,听见崔嵬包揽过责任,顾不得情况危急,当即叫唤起来:“听见没有!可别再冤枉我了!”
他正说话间,只听见衣料嘶啦一声,好在闪避及时,否则整个人都要被虚影刺出个窟窿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又忙喊起来:“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实在不行我就动手了。”
于观真懒得理他,仔细观察这新出现的玉璧,之前光线虽是微弱,但石壁上字字分明,如今石壁脱落,玉璧却似大了一倍有余,顶上空白光滑,皎洁生光,看起来十分突兀。
“虚影无形,而我们现在正在活泉眼之中。”崔嵬保持着一贯的从容跟镇定,一边躲避虚影的攻击,一边不紧不慢道,“你要是动起手来,运气好一些,只是伤到自己人;运气差一些,地宫被毁,我们恐怕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未东明没了办法,顿觉得憋屈无比,这情况就好像他发觉冰狱的问题一般,空有一身力气无处使,当时他也可打破冰狱,然而冰狱一破,水流倒灌而入,且不说呼吸的问题,光是那万钧水力都足够把他打成重伤。
虚影在这内室之中更显威力,连剑招都复杂起来,这地方狭小,因而需要三人有相当的默契,否则躲避时自己人就能撞个七荤八素,未东明跟崔嵬身手经验都是一流,纵然躲避剑招时不慎撞上,也能立刻反应过来。
而于观真就没这么轻松了,他本就有些分心,加上根本没有任何在狭室里打斗的经验,简直怀疑自己在玩人形碰碰车,因此实在提不起气再说话。
未东明又道:“实在不行,你们先缠住他,我去开机关,大不了再让这蜃影再逃一回。”
“不必。”崔嵬一直在玉璧旁徘徊,他身影翩然灵动,虚影每每提剑去刺,都只刺中残影,他纵身踏在虚影的剑尖一跃而上,整个人倏然间就没入了玉璧之中,“随我来。”
未东明瞪大眼睛道:“见鬼了,崔嵬怎么没了?”
室内少了个人,空间自然大了起来。
于观真没力气与他斗嘴,也学着崔嵬的模样飞身而上,一接近才发觉问题所在,这块玉璧上方无字不说,似乎还是另一种颇为奇特的材质,摸上去像是凝结的水。
出于对崔嵬的信任,他毫不犹豫地没入其中,只感觉全身一寒,好似过了遍冷水,眼前立刻一暗,接着身子往下坠去,很快就被人接住了。
“是什么东西。”玉璧的另一头伸手不见五指,于观真却顾不上黑暗,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被冻得咯咯作响,腰背被一只手牢牢撑住,这才勉强站定下来,“好冷。”
“是水精。”崔嵬才说了三个字,忽然一把推在于观真的腰上,两人齐齐推开,避过了落下来的未东明。
未东明浑身火血,过水精更觉冷意,他打着哆嗦道:“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再来这么几下,用不着你们动手,我只怕直接得死在这儿。”
于观真好不容易缓过来,手中燃起火光,见未东明居然眉毛眼睫上都凝结出了薄薄的冰霜,一时间不由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奇特,玩笑道:“死在这里不好吗?为民除害,又有偌大地宫陪葬。”
未东明没好气道:“既这么好,我愿意将此机缘让给你们二位。”
崔嵬对他们俩前脚还在互相怀疑,后脚就立刻能开玩笑的塑料友情感到十分困惑,不过显然没打算深入研究,因此很快就道:“走吧。”
“等下。”这时候反倒是未东明不买账了,他站定在原地沉着脸看向崔嵬,“你不觉得自己应当解释一下吗?那石壁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