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跑来跑去的丫头婆子,只有她站着动也不动,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眼睛变得亮晶晶,然后才动起来。
昏黄的灯笼光晕映在她的身影,带着几分暖黄。
她两步上前,向着他迎过来,说道:“爷回来了?”
寒笙问:“你知道我要回来?”
三娘道:“妾身不知道,只是想着,爷兴许会回来呢。”
奶嬷嬷见这情形,赶紧说:“夫人每日等到子时呢!”
子时,很晚的时辰了。
寒笙看她,脸颊被蚊子叮了个包,夏日天热,额发一缕一缕的沾在额头。
她已经在招呼了:“饭都热着呢,水也热着呢……”
坐到饭厅吃饭,寒笙问:“你不吃吗?”
她说:“妾身吃过了!”
他就赶紧吃起来,吃完饭发现,她一直捧着一盏茶。
“怎么一直捧着?”夏日天热,又不是冬天需要暖手。
她说:“不捧着就凉了,倒新的又不能立时喝,这样刚好,爷随时喝,都是温的。”
大夏天,还是喝凉水最痛快,哪有那么讲究要喝温的?
但,她的体贴在每一处,让他动容。
他接过来喝了,说道:“以后别这样了。”
她说:“是!”
他想起来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朵花。
这花……有些惨烈了,去京畿营的校场上走一圈,就算藏在主人的袖子里,花瓣也掉了好几片,还有些皱巴巴。
他觉得,还是塞回袖子里吧。
三娘看他:“这是?”
素来不知道尴尬是什么的韩大统领,第一次体会了有几分尴尬,他说:“宫里摘的,让带回来送给你,没想到……”
她迫不及待说:“我喜欢!”
然后伸手。
寒笙又从袖子里掏出来皱巴巴的花,放到她手里。
三娘捧着蔫掉的花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她说:“真是好看,放在水里养一养,指不定还能鲜灵呢,花下面的枝子剪下来,要是侥幸插杄能活,以后种在院子里,咱家也有这个品种的花了……”
一句咱家,让人心暖。
还有她,每日等自己的样子,她说,看见他就愿意了的样子。
他想,她要是喜欢,不若让花匠在院子里多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