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一直都是以局外人的视角来看这场戏的缘故,所以霍连山除了最开始的难过之外,很快就能从那种氛围之中□□,他后知后觉的开始察觉到那里有点不对劲儿,但他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儿。
好像一切都像是天时地利人设,然后被周太太拉上帷幕演出来的一场戏,剩下的所有人都是观众,虽然这场戏合情合理怎么说都说得通,谁都挑不出来一点儿毛病,但是就是越看违和感越重。
他不知道别人,但是却比整场的人都了解楚青雀,他觉得楚青雀当时的状态很慌,看不出任何愤怒的神色,反倒显得很畏惧,特别是楚青雀被周太太拉出来的时候那个眼神,让霍连山想起来就觉得心里头闷得慌。
当时的楚青雀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逼出来的。
可是,周太太逼他跟楚家决裂干嘛呢?
霍连山最近刚入圈,眼界越开阔,越知道楚家的厉害,楚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豪门”就能解释的,换句话说,楚家的一个保姆,拿到外面儿都是被人吹捧的,用老话说,就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这样大的豪门,怎么就——
电梯“叮咚”一声响,霍连山到了李茹的家门口。
进门之前,霍连山调整了一下状态——最近他有空都会来看看李茹,李茹虽然不说,但他知道,他每次来的时候,李茹都会很高兴。
他现在对着李茹还叫不出那一声“妈妈”,但是他还是希望李茹能高兴一些。
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公寓里头正热闹着。
保姆刚端着茶水出来,见到霍连山来了,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去了厨房里面忙活,客厅里面李茹正和一对夫妻聊天,女人拉着李茹的手说着什么,男人看见霍连山来了,站起身来,有些拘谨的看着他,明显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先开口的还是那个女人。
“哟,这就是连山吧!我记得,我在电视上看过的。”女人是个大嗓门,一喊起来满屋子都是她的声音:“你妈妈当时说你是她儿子,我还不信呢!谁能一看到手机就认出来是自己儿子呀!你跟你妈都——”
“好了,别说这些了。”李茹坐在轮椅上,有点臊得慌似得挥了挥手,霍连山跟这两位点了点头,就坐到了一边去,这两位很快就走了,他们走之后,李茹才有些为难似得跟霍连山开口:“他们是以前养过我的,我侄子和我侄儿媳妇,这次来是想借点钱,盘下来一个大一点的店面,他们儿子在外面念高中,也要考大学了——”
“嗯。”霍连山沉默的听着,半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需要钱就从我给你的卡里面划。”
霍连山现在已经开始挣钱了,他把大部分钱都打进一张卡里,给了李茹。
李茹得了霍连山的准话,像是轻松了一些,高兴地用手心摩擦了两下腿上盖着的布,看了一眼霍连山的脸色,然后才说:“刘姐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她跟我说,楚家那边,你爸爸家里好像闹了什么别扭。”
霍连山的脸色还是没什么变化。
大概是他平静的样子让李茹安了心,所以李茹继续说:“你是你爸爸的儿子,不用管那些人的,该是你的就该给你,你别——”
“我先回去了。”霍连山放下手里的杯子,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然后踩着李茹急迫的挽留声走了。
从李茹那里出来,霍连山没有直接回公司,他打发走了司机,自己戴着帽子,趁着夜色,打了一辆车,一路去了老城区。
霍连山对老城区比对新城区熟悉很多,他早些年也是在老城区这边唱过歌儿的,顺着道路一路走进去,再拐进小巷子里,走上一百多米,霍连山就看见了温离给他发的照片。
温离发的照片上照的是楚青雀住的小院子,照片上只能看见一部分,现在能看见很多。
霍连山也没进去的意思,他就是心里烦闷,想找个地方站着,靠在树上抽一根烟,看看月色,然后呆够了再走。
谁都不知道他来了,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来了。
但他才刚靠上树,一根烟才刚点起来,就看见不远处有人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在墙根旁边蹲了好一会儿,然后顺着墙沿往上爬。
那时候正是月色薄凉的时候,晚风习习,霍连山瞥了一眼,觉得他憋了一天的劲儿终于有个地方撒了。
看来这老城区的治安也不怎么好,他兴许该让温离多住一段日子。
霍连山叼着那根烟,抱着胳膊看着,打算等人爬上去了再动手,结果他一根烟都快抽完了,对方压根都没爬上那两米半的墙。
霍连山低头把烟蒂扔到脚底下踩灭,心想,这年头的贼身体素质也都不怎么样,就这还出来找饭吃呢?也不知道是谁吃谁。
他没那么多时间继续等着了,接下来得马上回宿舍,还有歌词要准备,速战速决算了。
霍连山正准备从草丛里出来,就看见那人影踌躇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了什么玩意儿,然后开始手动开门。
“嘎吱”一声响,门开了。
霍连山缓缓挑眉。
既然有钥匙你刚才在哪儿蹦跶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霍连山:跟岳父大人见面的第一次幸亏他钥匙掏得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