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婳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只是突然很怀疑,该不会,cersei那番话只是随口调侃吧。
再者,或许是她理解有误。
他心有所属的人,也许……并不是自己。
人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总会觉得难熬,以至于她甚至未曾察觉,此刻距离她发出上一条消息,也不过才十分钟而已。
黎成宥提着几份粥和一些粥点回到病房的时候,见施婳还是静静地靠在床沿,眼里空空洞洞的,不似有期待感。
他很紧张施婳的伤,但同时也生出隐隐的期许。
看样子,施婳大概率是单身?
他虽然母胎单身,但是面对心仪的女孩子,也并非不会表现自己,他连忙上前将粥的包装盒打开,口吻温和:“先晾一会儿再吃,很烫。”
施婳正欲道谢,半敞的病房门却突然被护士推开。
穿着护士服的护士长一脸严肃,身后还跟着几个小护士,颇有威严:“家属先行离开,医生稍后要查房,请回避。”
黎成宥和小阮俱是一惊,虽不太明白为何医生查房如此郑重其事。
不过人们大多习惯于遵从医院的规矩,故而也没有异议。
施婳心里狐疑,医生说她的伤至少需要养上十天,但是没说一定要住院。
她也没办住院手续,应该是等会儿就离开的,为什么医生还要来查房?
就在她暗暗腹诽的时候,病房门被徐徐推开——
她错愕望去,眼睫慌乱颤抖。
哪有什么查房医生,分明是贺砚庭那张清冷端肃的面容。
病房里飘荡着粥的香气。
空气却蓦的凝固。
施婳忽然就慌乱得不敢与他对视,心脏湿漉漉的,分辨不明究竟是欢愉,还是委屈。
男人周身气场凛冽,漆
如深潭的瞳仁自进门刹那,就一瞬不瞬凝着她右腿膝盖的纱布。
他平素的闲庭信步此刻暴露出明显的仓皇,落座床沿时,语气里透着隐忍的责备:“受了伤,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嗯?”
施婳微垂着颈,局促地捏紧自己的手指。
她不敢抬眸,自然也就看不见男人眼里不可自抑的焦灼和疼惜。
她纤细雪白的小腿上,添了几处擦伤,还有膝头那俨然不轻的伤口。
这一切都令他胸腔左侧阵阵生疼。
这伤或许不及他幼时承受的十分之一,可他却觉得要比那疼上百倍不止。
隐隐愠怒,却又不忍苛责。
施婳一时间难以体察男人的心绪,只觉得自己受了伤,他不关心就算了,还有些怪她的意味。
细密的眼睫颤了颤,忽得簌簌落下泪珠。
滚烫的液体落下,却仿佛灼在他心口。
痛得灼燥难捱。
他脸色深沉,沉默半晌,薄唇终是溢出无处掩藏的关切:“是不是很疼?”
小姑娘无意识微噘着嘴,明明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觉得伤口好像不那么疼了,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还哭得如此委屈。
眼泪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