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峦玉山连碧雾,小楼仙台醉东风。
飞点金花入杯盏,笑看阑庭一片春。
此等美好景致在配上玥娘她亲手做的美食糕饼,跟这昊天独有的清爽美酒还能与至亲好友同席共饮,也算是近几日以来少有让她开怀畅饮之事,不免得意忘形了些。
山顶这颗巨大的金桂树下,香风又起,撩拨搅动着霄瓘看似平淡的心境。
那柳家郎君的再三恳求,着实让霄道人犯了难。他低头沉吟不语,眼眉低垂,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珠的移动间,略微颤动,似乎心中在猜度着个中原委。旋即,猛然抬头而视,对面有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带着一种殷切期盼神情紧紧盯他,就四目相接之时,那人还使劲眨了眨。
霄道人面容稍有难色:“呃……”
那个美丽娘子立刻心领神会般的突然出手,挽住柳郎君的臂膀,随后一头扎入到那人的胸膛之中,腻腻歪歪还拖着长音说道:“郎君……你快跟我说说,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事哩?”
柳陟收敛了眼神,温柔的回眸凝望着怀中的美人,轻声说道:“公主可还记得前几日里突然发病?”
她没言语,只是默默点着头,柳陟又言:“曾听高阿姊说过,你这病啊!可是被鬼魅妖邪附体所致,还是她焚了符纸才将你唤醒的。本以为那事过去了,可谁曾想,这几日里更甚,家中怪事频频,先是枯了两盆花,死了一池鱼,而后便是案头上的玉瓶不知怎地突然炸裂,险些伤了坐在旁边绣花的玥娘。昨儿个晚来,素影更是夜寐呓语不断。知道今日清早时,府邸众人就都像失了魂魄那般,记忆模糊。不好还好,独素影她还记得些许,提醒我以后,方才回忆起曾送公主来此。不只我这样,就连府中录事也不知公主去向何方。”
李曦瑶娇嗔嗔道:“郎君你胡说……肯定是你忘了我在霄道人处疗养,不然怎地只有素影她一人会记得哩!哼……你心里没我!”
柳陟对着面前那个佯装生气的长公主几番安慰,可真给坐在对面的霄瓘跟宁玄侯两人,看的是一身酸啊!
她很是了解霄瓘的想法,既然他不想跟我们回府邸,那便让他留在这里罢了!
“郎君……你瞧!这清净地界里酿的桂酒啊!着实清爽,且再多吃几盏。”
李昭端起酒盏,双手递到了柳驸马面前,眉眼含情的惊鸿一瞥,莞尔一笑,仿佛这里掺着的是毒药啊,他都能毫不犹豫的给吃下去。
她正跟柳陟肆意散发着腻人的酸腐之气时,宁玄侯在食床底下悄然用手肘碰了一下霄瓘的胳膊,二人非常默契的互相瞅了一眼,宁玄侯咂了咂嘴,随即从囊带里抽出张银色符箓,放在李曦瑶跟柳陟的中间,指尖轻点:“啧啧啧啧!瞧瞧,瞧瞧,这银纸符箓可是我从昊天带出来的好物什。不管是带在身上还是贴在家宅当中,任凭何等妖邪鬼魅,只要它敢近身,便可当下击杀灭却。我手里就这么几张,给!都送你们了。其实……
他不愿意跟你们回府邸帮忙,只因我们有更要的事情要办。”
他指了指栏杆上的鸟儿,说道:“这畜生,私自下界,性格暴躁喜食人肉,
为祸世间,明日起我就要跟霄师兄回昊天去,将那孔鸟送往山顶进行封印。实在不得脱身帮衬,故而将昊天至宝的银纸符箓赠你护身之用。酒香醉人,知你喜欢我再送你两坛!”
李昭饶有兴致的看着宁玄候此刻完美的表演,极其配合的表示惋惜:“唉!不知两位道人何时能够回来?万一这符纸耗尽,我怕性命不保呀!”
“呃……何时回来?这……这不确定!若是遇见什么棘手之事可让火眼鹿给我们送个信就行!”
闻听此言,柳驸马也不好强求:“即使如此,那就烦请二位道人得空回来时再一块儿叙旧!今日不便再叨扰,感谢霄道人帮长公主治伤疗病,我们告辞了!”
灵仙儿收好了吃食跟宁玄候送的两坛桂酒,几人行礼拜别。
霄瓘亲手这下两棵桂枝:“这个你也收着吧,遇土生根,遇水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