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南笑了笑:“怎么个记恨法?”
柳清姿怅然地说:“连带着记恨这里的一切。”
傅昭南听着,连眉头都不曾抖动一下,“也包括我吗?”
他在明知故问,但确实是有意的。
柳清姿懂,就顺着他说,“嗯,包括你!”
她控诉道:“烦你!老挤兑我。”
傅昭南侧身看她,颇为认真地问:“那我应该怎么对待你?”
柳清姿没有回答,本就是一句玩笑话。
“哄着你?”突然傅昭南又语气轻轻地、慢慢地质询:“你是我的谁啊?要我哄着你?”
他在自问自答,但这话说的就很有意思了。
柳清姿拧着眉扭过头来,在幽暗变换的光影里,正好和他灼热的目光碰上,心里没个准备,当场心口一磕,愣住了。
傅昭南并没有躲开视线,只是挑挑眉,平静地注视着她。
柳清姿慢慢由看转为瞪,半响,质疑他:“喝多了你?!”
傅昭南哼了声:“半瓶酒就让我醉了,讽刺谁呢。”
柳清姿笑了下,这一笑,一些没起来的气氛就消散了。
她说:“你才不会哄人呢,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傅昭南嘴角挂起很淡的笑意,他没再追问或者解释什么,即便这一句“胡言乱语”冒出来显得唐突。
两人默默喝东西。
柳清姿沉在自己的心思里,一会了,叫了傅昭南一声,“师哥。”
傅昭南“嗯”一声。
柳清姿拿捏措辞,十分感慨地问:“我以前。。。。。。嗯。。。。。。是不是说过冒犯你的话?”
傅昭南琢磨了两秒,似乎在回忆,“为什么这么问?”
柳清姿耸耸肩,很无奈,“我的性格挺糟糕的,占一点理了就不饶人,所以感觉说过。”
傅昭南嗤笑她:“还学会自我剖析了。”
柳清姿自嘲地撇撇嘴,又很真诚地说:“要是说过,你别跟我计较,更别生气,我是真拿你当朋友的,还有卓薇姐。”
掏心窝的一句了,但话往直了说,就不太像她平时干脆利索的风格了。
“没有的事。”傅昭南朝她眼前甩个响指,“跟我用不着这么客气。”
柳清姿松口气,“嗯嗯”地点两下头。
傅昭南这时想起什么,转过身,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细长的包装盒递到她手边。
柳清姿拿过来,疑惑地问:“什么啊?”
傅昭南说:“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柳清姿低头解开封袋,打开一瞧,是一支白金色的录音笔。
她惊喜地“嗯”一声,有点不敢相信地说:“送我的吗?”
“不然呢。”傅昭南手指尖捏着杯子,杯底在另外一只手的手掌上轻轻转了转。
柳清姿追问:“怎么想着送我礼物啊?”
傅昭南随意地说:“是送礼物的日子啊。”
柳清姿一时恍惚,眼巴巴瞅着他讲不出话来。
她心里涌上来很多情绪,高兴、感动以及一点点难堪,这些不是因为礼物本身,而是在毕业的时候能被人想着的那份心意。
她没有,或者说曾经得到过,又全部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