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晚假装不在意地嘀咕,“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当然会回来啊,”他说,“我家还在这儿呢。”
“那……”周雨晚仰头问他,“我们还继续吗?”
商渡沉默不语,只是抚摸着她瘦薄的后背,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爸妈今晚到老宅吃饭,两人被菲佣叫下楼。
席间,余曼问她,在港城这半年感觉怎样,还习惯吗?
周雨晚想了下,如实作答:
刚开始确实有点不适应,但半年下来,她差不多习惯了,整体而言,感觉还不错。
余曼点了点头,简单说句:“能习惯就好,如果有什么事,不方便跟其他人说的,可以告诉阿姨。”
周雨晚乖巧应答:“好。”
过没两天,陆卿晚一通电话打到商家,语气挺好,和颜悦色地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总住在别人家里,麻烦别人不好。
没听到她回答。
陆卿晚把话挑明了说:“还没过门呢,别搞得你像上赶着的一样。”
何况,春节快到了,又到了他们一家装模作样,在外人面前,演一出其乐融融的家庭大戏的时候。
去年她跟陆卿晚闹得僵,又是高三特殊时期,所以没有参演。
可今年不一样。
周雨晚只得跟商渡说一声,一早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
“没想到都放假了,还得异地恋。”
周雨晚依依不舍地抱着他撒娇,“你要想我。”
“一定要走?”
这是商渡这两天问得最多的问题。
周雨晚点头。
周牧和陆卿晚各玩各的这么多年,婚内养鱼无数,如果事情爆出去,已经不是几十页PPT能说清的,估计公司也会惨遭波及。
他们为稳固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算是费了点心思。
周雨晚牵扯其中,自然是要帮着打配合的。
说实话,除了商渡以外,她其实并不确定,是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家那点腌臜事
——外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说不定。
一想到所有人都清楚她家内里腐坏成什么样,而她父母却还要带着她假装家和万事兴,周雨晚莫名觉得好搞笑。
又可悲,又可笑。
年前在本省的陆家,年后到沪市的周家。
周雨晚以为今年也是这个流程,但没想到时间提前了些。
除夕是在周家过的。
关于她和商渡的事,不少人略有耳闻,其中一个远方的伯伯,在饭桌上说,如果能攀上商家那门亲,她这辈子可以高枕无忧了。
然后,另一个周雨晚没什么印象的婶婶出来打趣:“先别说结婚的事了,这订婚宴什么时候办呢?需不需要婶婶帮你出点主意?”
周雨晚味同嚼蜡地吃着菜,语气平平:“才谈半年,想那么多……”
周牧瞥她一眼,以为是她不乐意,沉声说:
“半年不短了,我看商家那小子对你挺上心,早点定下来,对你俩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