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族人是肯定不会轻易告知出去的方法的,象兵也肯定不会白白赠与的。
李鹜做了两手打算,边派出牛旺带来的青凤军在周边探查河流和山洞,寻找出去的道路,边派出亲善使者沈珠曦,每日带着李鹍在内的十几人雷打不动地拜访绒族人。
那些在部落门口把守的绒族人第天见到沈珠曦的时候,个个地如临大敌,待沈珠曦比划着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有『药』物和大夫,我想帮助你们的伤员。”后,绒族人跑去通报了女族长,沈珠曦满心期待地等在外边,最后得到的却是冰冷的拒绝。
她毫不气馁,第二天周而复始,每当得到明确拒绝不得不离开时,她都会留下些干粮和风干腊肉。
第四日的时候,她在部落外了许久,走出的却不是平日那个凶神恶煞的女守卫,而是多日不的冬靡霁。
冬靡霁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沈珠曦身旁用竹篮所装的食物,用磕磕巴巴的燕话说:“进……进来。”
沈珠曦一喜,连忙朝他走去。她身旁的李鹍人立即跟上,冬靡霁忽然道:“不行!”
他点了点沈珠曦和李鹍,说:“可以。”接着看向她身后的另外十几人,说:“……不行。”
沈珠曦看了眼身后跟的侍从护卫们,指出一名挎着『药』箱的中年男子道:“让他跟我们一起进去吧,他是大夫,能治病的人!”
她用了番功夫解释“大夫”的含义,总算说动了冬靡霁,他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不再反对。
沈珠曦和李鹍,包括一名军医,人在冬靡霁的带领下,走进了部落入口。
冬靡霁他们带到了间门口围着许多绒族人的小木屋门口,日那个被李鹜劫持的女长老也在其中。沈珠曦几人,女长老便投来了仇恨的视线。
视线里的所有绒族人,不分男女统统只用皮草遮挡下身,沈珠曦从开始的羞怯躲闪,如今已经能够做到视若平常,目不斜视了。
冬靡霁在门口做了手势,说:“进去……”
李鹍想也不想,赶在沈珠曦前面毫不犹豫跨了进去,待他在屋里环视周后,沈珠曦和军医也走了进去。
冬靡霁在最后走入。
“救,她。”冬靡霁恳切道。
木屋内充斥着飘『荡』不去的血腥气,个面『色』毫无血『色』,嘴唇甚至泛出一片青『色』的少女躺在枯草和羽『毛』铺垫的石床上,身上盖着张不知什么动物的『毛』皮,听到有人靠近的声响,少女努力睁开了虚弱的双眼。
沈珠曦认出这就是当初肩膀中刀,被她简单包扎过的少女。
“救她。”冬靡霁又重复了遍,望着床上的少女,面上『露』出一抹悲伤,“死……不行。”
沈珠曦连忙让军医上前,少女虽然虚弱无力,但精神依然充满警觉,十分防备靠近的几个外族人。军医试图查看肩上伤口的时候,险些被她个锁脖,还是冬靡霁在一旁又劝又哄,满头大汗的军医才看到了少女肩上的伤口。
看伤势,把脉搏,军医一脸凝重地看向待结果的沈珠曦:
“这是伤口见风着水之后的后果,损伤之处中于风邪,形成破伤风。若是早两日送来,还有更多法可试,但如今……只有尽力而为,听天由命了。”
冬靡霁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军医说完后,他迫不及待地对沈珠曦开口道:“不死,行吗?”
沈珠曦看着床上也在听他们谈话,脸上稚气未消的少女,心中生起难过。她努力打起笑脸,宽慰道:“放心吧,我们的大夫会想方设法救她的。”
冬靡霁从她的表情半蒙半猜出她的话,焦虑悲伤的神『色』立即一松,『露』出毫无心机的感激笑容。
军医用烤红的小刀割去了少女肩上腐烂的血肉,少女紧咬牙关,冷汗频出,就连旁观的沈珠曦都忍不住移开了目光,她却一直死死地盯着军医用小刀剜去腐肉。让沈珠曦意外的是,那位看便很护女的女长老在治疗程中也话不发,从未出言阻挠。
女长老似乎已经知道这是救治少女的最后的希望,军医一边战战兢兢地将小刀伸向少女,边忍不住偷看女长老脸『色』的时候,女长老动不动地站在床边,没有表情的脸紧绷得像是一块石头。
腐肉挖去了,军医将种乌黑的『药』膏厚抹在伤口之上,少女依然没有挣扎,脸上却忽然浮出了大量冷汗,喉中也发出了小兽般呜咽的倒抽冷气声。
女长老的双脚动了动,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终于,少女身上的伤势处理完毕,接下来只要做到每日换『药』,其他的便要看上天的旨意了。
女长老走到床前,高大健壮的身躯挡在了沈珠曦等人和少女之间,脸『色』冷硬地说了短促的句话。
冬靡霁没有翻译这句话,他看完了整个救治的程,好像也耗费了大量的力气,脸『色』苍白疲惫。他转过身,面向屋门,说:“走……出去。”
沈珠曦三人被冬靡霁客气地送出了部落,不少绒族人都跟在了他们身后,神『色』各异地看着沈珠曦三人,用她听不懂的话肆无忌惮地议论着什么。
这种带着敌意的审视和警惕目光让沈珠曦很难过,她在心里下定决心,定要尽早化开两族恩怨。无关出口所在和象兵,她只是不希望再产生无谓的流血了。
此后数日,沈珠曦都带着军医前去为少女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