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说了也没有用,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自家女人的麻烦叫什么麻烦!”李鹜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放下沈珠曦,起身离开了一会,回来时手里抓着不知从哪儿扯来的『毛』茸茸野草,一话不说就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沈珠曦正在疑『惑』,就见他呸呸几口,将嚼得稀巴烂的野草浆糊夹杂着他的唾沫星子,一起吐在了她的腿上。
“李屁人!”沈珠曦哀嚎道。
李鹜按住她挣扎起来的腿,轻轻一巴掌拍在她『乱』动的大腿上,假怒:“『乱』动——你不想要命了?!”
沈珠曦不敢动了,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腿上那黏黏糊糊的一大滩墨绿『色』玩意儿,只觉生无可恋。
“我在下面受了伤,都是敷这个『药』草,这『药』草能止血解毒,先厚敷一段时间看看。”李鹜说。
“你认识它?”沈珠曦委委屈屈地问。
“不认识。”
“那你敢拿来敷在伤口上?”沈珠曦吃了一惊。
“老子当然没那么傻!”李鹜说,“用在自己身上之前,我先在鸟兽身上试验过了。你就把你那颗鹌鹑心给尽管放宽,现在你夫君在你身边了,凡事交给老子就行!”
沈珠曦闻言放松下来,觉得有李鹜在身边,自己确实没什么好『操』心的。
且凉凉的『药』草糊糊上腿之后,她的身体好像确实要轻松一些了。
李鹜看了眼树冠里漏出的光线,说:“正好,日头已经大了,咱们停下来休息一会,等日头西移之后再继续上路。”
在这太阳都不能直『射』的地方,日头大了又有什么关系?
沈珠曦自知李鹜是因为她才说这样的话,心里又感动又愧疚,说:“我现在没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李鹜不为所动,双臂枕在脑后,整个人直接就仰倒了下去。
他躺在地上,吊儿郎当地翘着一条腿,毫不在意破碎的衣袍让他春光乍泄。
“赶个屁,老子累了。睡个午觉再说。”他闭着眼说,一副不打算短时间再起来的样子。
沈珠曦见状也不再劝说。她强撑了一个早上的身体早就疲惫不堪,今有了机会,她后背靠上大树,马上就感受到了困意的来袭。
“那我睡一会……”她『迷』『迷』糊糊地说,“等会记得叫我……一定要叫醒我……”
“知道了。”李鹜说。
沈珠曦得到他的承诺,这才放心地任由自己的意识往深海沉去。
过了一会,李鹜睁眼坐了起来,将她靠在树干上摇摇欲坠的头放到了自己肩上。他撩开她的裙摆,又看了看她被叮咬的地方,确认伤口没有红肿恶化后,才放心地把头靠到了沈珠曦的头上。
虽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李鹜依然觉得两人互相支撑的这一刻安稳无比。
这别的一月,被思念折磨的人又何止沈珠曦一个?从他坠崖的那一刻起,他的脑海里就只剩下沈珠曦。他想:他要是就这么死了,他的呆瓜该怎么办?
他的呆瓜煮鸡蛋都能把房子烧着。
他的呆瓜长得好看净吸引狗东西。
他的呆瓜心地善良总是容易被骗。
他的呆瓜心地柔软眼泪说来就来。
沈珠曦不能没有他,他也不能没有沈珠曦。
他欠她一场风光的大婚,他有那么多的话想跟她说,他们俩的孩子即将出世——
等等。
李鹜猛地想起一件因久别重逢而被他忘到脑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