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小说

335 伍尔拉姆伦（第1页）

“议会里的人可不常来这里。军事监察委员会的人就更少了。”揉了揉自己的短发，并且抿了一口酒，伍尔说。这边说着话，他手里的活也从来没有闲着的意思。从一侧的桌子上拿起来一把匕首，并且轻轻地切下一块肉。塞进嘴里品尝了一下，“不得不说，那位的手艺退步了啊……这次的肉说句实话，不如上次的好吃了……话说，你这次来……不会只是和我这个老头子吃顿饭吧。你们军事监察委员会的人可不怎么喜欢来这寓村……大多数都是我这样的老骨头，来喝酒吹牛，回忆当年的岁月。”

“呃……我需要你的帮助，拉姆伦海军上将。”出乎伍尔·拉姆伦的意料，娜萨莉迦说话非常的开门见山，“确切地说，海军需要你的帮助……你现在是……”

“你不会指望我一个老头子帮你训练海军吧？我老了。”伍尔说。

娜萨莉迦有点窘迫。不过这正是伍尔·拉姆伦喜欢看到的。他说，“曾经我的确说第六星际战区的最高指挥官，但是我的风头却总是被某个王八羔子抢走，事实上在街头小报上他基本上承包了整个联邦海军的……呃……花边新闻。但是时代变了。我不认为如今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大用，而你们……呃……也个给我们一道一道的上紧箍咒……”

“这——”

“有些事儿也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伍尔·拉姆伦笑着说，“但是有的事情我得说一下。丫头，我托大叫你一声丫头啊，我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叫政治，什么叫妥协的艺术，尽管我在军校中，在战争学的课堂上知道，包括战争在内的一切军事行为皆为政治的延续，是实现政治目的的方式……但是理论就是理论，正如同战争就是战争。我协助星际警卫队对付过海盗，也对付镇压过外环叛军，更重要的是，我在来到这里前经历过联邦内战。那场战争的强度、烈度以及规模均远胜于以往的任何战争……对于战争，我认为我比大半个共和国议会的人都有发言权……”

“我们很感谢您和您的袍泽在战争期间为银河联邦，以及其所捍卫的法治与民主精神所做的贡献。”娜萨莉迦说，“我也很敬佩您，以及您那传奇的经历。”

“少来这些官话了……这是政客的必修技能吗？打官腔说官话？我并不能说传奇，我所经历的和我麾下的每一位将领经历的都差不多……唯一的例外应该是某个王八羔子……哦，我想你知道他，铎纲海军上将，我的总参谋长，我麾下最出色的舰队司令官，也是联邦最出色的海军上将，无论是军事素养还是个人品德，他都称得上不错。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些，在共和国的任何一本研究联邦内战的书中，关于他的资料都能攒出至少几十张纸来，如果包含花边新闻的话，他一个人就包揽了整个联邦海军所有的风流韵事和桃色绯闻。我想说的是，在他进入冷冻之前，在银河联盟担任殖民地总督与殖民地舰队与陆战司令官时期，还经历过诺尔干战争……也许你们的学校没有学这些，但是我很清楚，诺尔干战争被誉为血肉战争，差点终结了这个银河系。他回忆的时候，认为联邦内战的烈度和诺尔干战争相比，前者远逊色于后者……”

“我想和你说的并非是什么传奇经历，我只是想告诉你，战争就是战争，战争就是军人，血火中滚过来的军人的事情，而不是戴着眼镜，满口文词儿的官僚的工作。一旦战争打响，指挥官应该迅速掌控全局，作出判断，而不是把事情浪费在无用的民主表决会上——这是谋杀。战场局势稍纵即逝，军队需要的是敢于身先士卒的军人，而不是找一些官僚在那开会……”

“军人的确擅长战斗，但是文官却擅长战争，或者说，决定是否开启战争。”伍尔的话很难称之为公允，他想到，至少这让娜萨莉迦不满地分辩了几句，“无意冒犯，但是老前辈，您连为什么打仗都不知道就打仗，那这仗岂不是越打越糊涂，越打越成了一团烂账？无意冒犯，但是出色的军人往往对战争无比的敏感但是却容易忽视其对社会和政治局势的判断。一个出色的军人可以热爱战争，但是对于一个法制健全的国家，恕我直言其却不能将战争作为决定未来方向的战略。”

“你错了，娜萨莉迦，你真的错了。军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厌恶战争的人。”伍尔心道这丫头嘴还挺利的，几句话差么点把老子说的一句顶嘴的都没有。他哪能示弱啊，被一个小丫头顶回去，他日后还有没有脸在这寓村里混了？他说：“下达战争动员令是政客的活儿，但是流血却是军人的事儿。事实上，我再联邦海军中供职的时候，大量的在政界有不浅的根基的家族有人在海军中服役，这倒是让我感到无比的庆幸，因为这样，一旦下达战争动员令这些人将会有切肤之痛。如若不然，那么将会出现每个文明都发生过，而且可能继续发生的悲剧。老年人发动战争，年轻人为之丧命。不过……小丫头，我想你今天来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不会听我这个白胡子老头子唠叨到现在……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我……”娜萨莉迦也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不重要了，肯定不是好词儿就是了，但是她还是对自己行了个礼，并且说出了事情的始末缘由，“老将军，我想您真的误会了，我们并不是干涉军队指挥的人，况且共和国的军队从不为某个党派效力，其自成立开始就属于共和国的人民。这一点，您不否认吧？”

“不错，这正是我穿上军装的目的。”伍尔说，“也是我们所有海军官兵穿上军装的目的。”

“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不瞒您说，我这次是秘密地来见你的。我是为了军队的事务而来。如今海军上将韦奇·诺斯和娜塔莉·斯琴斯特两个人意见相左而且闹的不得开交，陆军当中也是矛盾重重。双方在军队中也是各有各的支持者且规模不小……不过眼下没有海军，陆军也不会有什么太失控的局面……”

“那倒是。”伍尔点了点头说。除非陆军工程兵可以在星球之间搭建起来超光速列车轨道并且有装甲列车，不然的话陆军必须要依靠海军才能机动以及部署。

“但是我还是担心……我担心军队出现一些没有人想看到的悲剧，所以我才秘密地来求见您。您是这两个人的老上级对吧，您是整个海军舰队的老上级，要是您可以重新出山，那么足以遏制住任何潜在的不稳定因素……”

“嗯……韦奇……还有娜塔莉……不错，我的确是这两个人的上级，但是很不巧，我并不是这两个人的直属上级！韦奇在战争开始就服役于第三舰队的指挥中枢，最早是旗舰的大副，后来担任旗舰‘银河号’的舰长。而娜塔莉……如果我回忆不错的话，娜塔莉早年并非高级军官也并非服役于指挥中枢，她只是一艘军舰的通讯官，是后来机缘巧合下被调到舰队参谋部任职的。”

“这我有所耳闻……”娜萨莉迦说，也知道是不是打官腔的谦词。

“这两个人都隶属于第三舰队，和我还隔着一层呢……他们和那个王八羔子的关系更好一些，也许吧，或者说关系更近一些……林鹰舰队的幸存者少之又少，我记得当年他们在内的一部分校级军官在司令长官部里处理事情，这才没赶上达克森战役，躲过了林鹰舰队全军覆没的结局。不过我还是很好奇，都是一艘船上活下来的他们俩到底有什么矛盾不可调和啊……”伍尔·拉姆伦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娜萨莉迦笑着说。这表情让伍尔心中道了一句不妙，他心说有这表情百分之一百不是什么好事儿，他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和娜萨莉迦开玩笑了。他说：“只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不了解这俩人，但是他们的直属上级我太了解了……那小王八蛋……这银河系里除了手撕黑洞和生吞白矮星，就没他不敢干的！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儿。”娜萨莉迦说，“简单来说就是……舰队如今存在一些争执，包括……包括对新发现的紫罗兰星系的用兵，对旧银河体系的探索以及对联合军政府的搜寻，这些双方都有支持者和反对者，包含了从高级将领到底层士兵的一系列……”

“这叫不是什么大事儿！”伍尔·拉姆伦一听就愣了，他在一瞬间就知道这事情多么的严重了，也不顾礼节，直接打断了娜萨莉迦的话，“银河众神在上，我告诉你……这……这事儿……这事儿可大了！”说着，他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紧接着说，“把事情和我说一下，所有的你知道的细节丢和我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