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很快再次沸腾。
因马咏老教授大致宣布了下新文学社的培训方式——串课模式。
简而言之,在接下来几天内,所有前来的外校学生,皆可以试读生的身份选择旁听在校生的学科——任意预科学科。
这对在场所有外校生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惊喜。
尤其昨天才参观过,今天被告知能和同校生一起上课,岂不兴奋?
虽说等孟得重新上讲台,又讲明了细则:诸如每个班级最多只能有五名旁听生,需得提前一天进行登记,每天每人最多旁听两门,课后还得准备一篇不少于千字的听后感,换而言之,这群学生每天都要写近乎两千字的小作文,极为优秀的文章有望于《新青年》上刊登。
能来参加文学赛的,这点课后作业自不在话下,一散会,学生便四散开来积极地去看各学科的课表。
云知拿到满满的课表后,起初是困惑的。
这学科之繁多,单是一个文学院,就包含了国文、史学、哲学、教育以及外国语言等等,这种串门式的听课法子,用意为何?一想昨日和孟得的对话,又有些会意了:单以沪澄之前的选拔标准,能参加文学赛的几乎都是个顶个的尖子生,这种模式既算是提前甄选,再将他们当中的优秀文章刊出来,也比平时看报纸上的那种大字招生广告有用得多吧?
男孩子们行动力极快,云知只这么一会儿发怔的功夫,再去登记时,大部分文史类已经满额。其他几个女孩子们选了美术鉴赏、音乐舞蹈之类,云知对这些兴趣不大,在校区里晃来晃去,最后鬼使神差的选了地质学和物理学。
虽然十之应该听不懂,但就是很想感受一下,她的父亲林赋约所研究的科目,还有……沈一拂这位年轻的物理学家,他上的课是什么样子的。
她想法简单,根本没料到,次日上的第一堂课,偌大的教室,三十余人,她是唯一的女生、唯一的中学生、唯一的旁听生。
于是,成为了稀有品种一般,令不少倍感新鲜的大一学生们频频回头。
主讲谢老师看她一人猫在后头,说:“女学生,你坐在最后一排可实在影响我们班上课的质量,要不考虑往前边坐坐?”
哄堂大笑。
云知当然没好意思往前坐,谢老师说:“这位女同学想必是第一回听地质学的课程,有谁主动请缨,来和她介绍一下?”
这样的开场比平日的课堂有趣许多,大家争先恐后举手,接二连三发言,前半堂课倒成了特供性质的科普课了。
虽然大半程她都耳根通红的听,但她都听懂了。
谢老师主要是为锻炼一下大一新生们的表述和理解力,后半程开始了他们的主讲科,没再与云知有什么互动。
神奇的是,她后半节课尽管听得似懂非懂,却是津津有味。
大概是因为前边拖了半节课,等铃声打响时,谢老师仍不下课,他因一个在他看来很基础的问题没人答上来而生着闷气——即“地质”一词最早见于哪里。
有人说是《山海经》,有人说是《管子》,都没答对。
又拖延了好几分钟,有男生弱弱举手:“谢老师,后边还有小妹妹呢……”
言外之意是,您要不考虑先放人家下课?
谢老师这才想起云知的存在,冲她比了个起身的姿势,示意她可以先走,云知一时没看懂这手势,以为是让她起来回答问题,于是起身,不确定道:“‘地质’一词,应该最早见于三国时期王弼所著的《周易注坤》……吧?”
有那么两三秒,谢老师维持着一种呆住的状态。
下一秒,他一拍桌,冲着其余三十多名学生吼道:“这问题连一个中学生都能回答的出来,你们羞不羞,羞不羞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上课篇其实不多,大概这章最多吧。
这个学制是参考了一些早期的北大以及燕京大学的资料,还有后来西南联大一部分的教学模式,我看到的时候觉得很有意思,也受到了触动吧,就半编半结合的写进来。当然,虽然那个时候北京大学是会经常举办各种对内对外社团活动,但本文的新文学社是杜撰的哈。(希望考据党别介意)
其实这章删了不少,还是担心大家觉得上学部分太多了。以及关于蔡元培先生的一些发言,我自己是有写一个完整的版本,但是后来还是想尽量贴近史实,所以用的是他在别的一些校园讲坛上的原话。
再然后,下章会入沈府,紧接着之后会有一些……e,反正,希望能让大家意想不到的剧情吧。
感谢大家陪伴和宽容~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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