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萧禾那里得到答案了,”阿檀眸光阴沉,“现在的问题是,怎样让调查科的人查到他那里去,得再想个法子。”
阿檀绞尽脑汁,一连几天都没想出对策。
夜晚,阿檀上楼回了房中。
房间被周钦之在婚前精心装饰过。原本清冷暗沉的深色窗帘被换成了温馨暖调的鹅黄色,在靠近窗户的床边新增了一个妆台,台子上的琉璃花瓶里是周钦之亲自插入的百合,可久不更换,百合已经枯萎了。
阿檀打开衣柜,里面的深色西服衬衫一件件挂得整齐,如他的人一般,井然谨肃,有条有理,而旁边就是他为自己准备的衣物,色彩芜杂许多,则像她一样,格格不入,却蓦然闯入了他的生活。
阿檀关上衣柜,走到房间左边,这里有扇门,推开而入,便是他的书房。
他书房布置很简单,一个书架,一张桌椅,墙角衣帽架,上面挂着他上次放在这里的外套。
书桌上摊开着他的笔记本,上面是他未完成的工作记录,字体遒劲有力,钢笔墨痕已干,可无人再添新笔。
阿檀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她以这种方式,静静思念着新婚丈夫,心中祈祷,他能平安无事。
冬日夜晚又冷又寒,饶是将窗户都关死也无法抵御寒气,阿檀躺在偌大的床上,蜷缩着腿脚,床头柜边的小夜灯幽幽发光,赶走黑夜的暗潮。
阿檀睡得极不安稳,恍惚间,她感觉有个冰凉之物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阿檀惊醒,猛地睁眼,看到来人的瞬间,她不顾一切起身扑向他拥抱他。
“你回来了!”
本来还在苦恼要怎么做才能帮他,没想到周钦之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阿檀又惊又喜。
周钦之的大衣外套裹挟了一身的寒意,一进到家门,就匆忙上楼寻找他的新婚妻子。
两人用漫长的拥抱来述说对彼此的深深思念,周钦之餍足地嗅着阿檀发间清香,轻轻吸气,伸手将她抱得更紧。
回来得晚,本来不想吵醒她,只在床边静静看她一眼就好的,却不想她睡得浅,自己虽然将动作放得很轻,却还是吵醒了她。
“嗯,我回来了,没事了,阿檀,没事了。”他的放轻语调,轻声哄着。
阿檀搂紧周钦之的脖颈,抬起头看他。
被带走已一月有余,周钦之不复婚礼上的意气风发,他神态稍显憔悴,头发凌乱着,下巴上也尽是冒出的青茬。
“我听说调查科的人手段极狠厉,你在里面这一个多月……
“没事。”周钦之轻轻抚摸她的发,“他们没对我怎么样。”
周钦之视线幽暗了几分,被带走后,他就得知了事情原委,是一位叫孙必云的邮电所科员暴露,在他的住所里,发现了与自己往来的密信。
然而周钦之与孙必云并无情报往来,更未互通密信,因此他当即判断所谓证据是有人伪造。
上任以来,周钦之得罪的人不在少数,难保有人不会对他做文章,被带入审讯室前,他脑中罗列了一系列可能谋划此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