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当你是我的好友,浸月。”
蒋浸月秀美的眉蹙紧,咬着字又问:“只是好友?”
“只是好友。”
“我们一次次谈天说地,一次次相约书市,没有一点点心动,于你而言真的只是好友?”
聂容钧不再回答了。
他转过身,用余光瞥了浸月一眼,冷淡回复:“我将回老家完婚,以后不会再来长沙,我们应该没机会再见了,浸月,你多保重。”
聂容钧头也未回,身影渐渐远走。
这一遭,浸月失魂落魄了三个月,心中虽痛,可想到他是有婚约的人,再痛也只能自己扛过,然而再过三月,这个声称要回乡完婚的男人,出现在了蒋浸月的视野里。
浸月这才晓得,他压根不是南阳机器工厂的会计,而是办公厅厅长的秘书,他不是二十二岁,而是二十八岁,他在老家也根本没有婚约,除了姓名以外,他向浸月讲述的一切,原来都是谎言。
浸月不明白,无人的角落里,两人相对而立,浸月红着眼质问他为什么。
聂容钧答:“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你是有苦衷的,是吗?”
聂容钧没有回答,他看向远处,只说了这些:“我有我的理想,有我要做的事,你有你的工作,有你幸福的家庭,我不想将你牵扯进来,浸月,忘记我吧,我也会努力的,忘记你的。”
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除此之外的一切皆可抛诸脑后,这是他的理念,是他的信条。
与浸月,除了第一次的借书,第二次的看病,之后每一次相约,都是他的利用,他的别有用心。
他面上是政府办公厅厅长的秘书,实际暗地里向共d党传递情报,情报点就在玉泉街的一家书市里,他屡次约浸月去书市,就是为了掩盖此目的,可逐渐的相处,聂容钧的心逐渐不受控制,他也开始害怕,调查科手段狠厉,他之前所做的种种,都用浸月做幌子,一旦暴露,必定也会牵连到她。
因此,他违心地斩断与浸月的联系,直到前阵子,他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已经被发现了,在党务调查科抓捕自己之前,他率先躲藏起来。
聂容钧不得不离开长沙城,听从安排去陕西,临行前,他来了医院,只是最后看一眼浸月。
如果是和平年代,他一定会在浸月向自己跑来时坚定地抱住她,但此战乱时刻,聂容钧没法给浸月安稳的生活,也不想破坏她现有的安稳生活。
聂容钧只能将这份心意埋藏心底,默默希冀着未来,长沙城能正是江南好风景,他能落花时节又逢君。
连升公馆里,林正急匆匆走进来,在林萧禾耳边轻声道:“会长,那边的消息,调查科查到了两个叛徒,一个逃了,另一个,罗啸带队去抓人,当街给毙了。”
林萧禾单手取下鼻梁上的眼镜,轻蔑地笑了笑:“才花去的银钱,这么快就给我带来好消息了,他还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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