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奇,你是什么时候与我孙儿交好的?难道这也答不出来吗?”
薛骆迁有点为难:“前辈,我……”
“哎呀,罢了罢了。”北冥翩义像是失去了兴致:“三千里地,你也不容易。只是你也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那孩子两日前下山去的。”
薛骆迁攥杯的手暗暗紧了紧,依旧沉声:“他……为何下山?”
“我这个孙儿一向独立,他的事,我又一向不大管,未及过问。”
薛骆迁忙问:“那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
“前辈?”薛骆迁随他的视线看过去。窗外,雪山上除了雪,空无一物。
“当真说不准。或许下一刻,你便能见到他回来,或许……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本不该多管,只是这两年间,我听了不少关于薛盟主的传闻,其中有一件,我还想着,何时能亲自听听薛盟主的解释。”
“前辈请讲。”
北冥翩义道:“两年前,叶家的混二小子叶笑云,要自岭南的青阳关往碧落去,你随自命而组的江湖世家一道,到青阳关堵截。你的实力毋庸置疑,我听说姬家的小魔星也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碰面。”
“不曾。当日也确实是晚辈放了叶笑云去碧落。”
北冥翩义眯眯眼,对他的坦诚表示欣赏:“但我问的不是此事。”
薛骆迁面上毫无波澜,缓缓弯腰:“无论前辈问的是什么事,晚辈的回答都如前辈所想。”
“当真?”
“忠贞不二。”
屋里的气氛忽然变了,北冥翩义盯了薛骆迁一会儿,薛骆迁也没有起身,仍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似乎这是一场拉锯战,老人在衡量和思虑,青年在坚持和等待。
良久,北冥翩义轻轻动了动手指,转头向了外边:“……坐下吧。”
这一瞬,薛骆迁感觉自己暗自松了一口气。
“小晏吧,瞧着就像这窗外的云雾,你觉得他很好掌握,因为他一直待在身边,也生性乖巧懂事,但你握了才会知道,他是始终握不住的,更别提握紧了。”
薛骆迁想了想:“或许不该去握,云雾本没有固定的形状,所以塑性也极强。”
北冥翩义笑了:“你想改变他?”
薛骆迁摇摇头:“晚辈只想顺心意。”
“顺谁的?”
“彼此。”
“这也是你祖父的意思?”
薛骆迁迟疑了一瞬,还是决定说出来:“这是晚辈的事,旁人,哪怕是祖父也看得不如晚辈真切,所以在此事上,晚辈只会凭借自己的心意。”
北冥翩义瞧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之意:“这点我倒是欣赏你。若你果真有这般胸襟和气量,恐怕是能与小晏交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