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动用了一点点精神力去屏蔽掉自己奇怪的感觉,一边控制着对方那个哨兵——哨兵是对面三人组里最容易掌控的一个。加西亚扭转这个家伙的意志,他的精神体完全实体化出来,在头上三英尺的地方,和一条眼镜蛇进行着难以理解的争斗。
善于翱翔的军舰鸟和毒蛇有着完全不一致的行动逻辑和行为方式,当蛇突然弹射出它强劲蜿蜒的身躯,吐出信子时,军舰鸟恰好在空中笨拙地扑闪着翅膀,而当军舰鸟盘旋一圈开始俯冲,对蛇头做出捕鱼的冲刺,蛇却从看不见的地板上毫不意外地滑开了。
加西亚和对方的精神体互相周旋,却都无法做出有效的行动。
但这种牵制足够加西亚控制住对方那个哨兵,他一个转念,哨兵将自己的向导认作目标,一枪过去。
“你枪法比我好,但也不怎么样,”加西亚评价。
苍白的手电光束在黑暗中疯狂晃动——那束致死的射线擦过对方向导的脖颈,没有形成致命伤,不过它带来了巨大的冲击。立刻抢救的话,人还不至于在五分钟内死去。加西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关注了一眼那个向导有没有咽气,但他确实瞥了对方一眼。
追击三人组当中唯一的普通人依然瞄准着加西亚,加西亚望向那个人,举起双手做投降的样子,“你看,哨兵和向导搭档总有弊端。”
加西亚说着,突然将手中的光源转向对方,就在对方来不及反应的那一个瞬间,被加西亚控制住的哨兵立刻扑过来,强夺那人手中的枪,好像那把枪才是能帮他搭档续命的东西。
加西亚在一片疯狂的白光光束中趁机连连后退,指引着一次射击,致死光线几乎紧贴着他的身体,打在他后厚重而老旧的门板上。
“谢谢您的款待。”加西亚嬉皮笑脸,用脚踹开了门,不慌不忙的侧身钻进去,就差最后行一个礼了。
他用尽力去掩上那扇门,然后放开了对那个哨兵的干扰,但为时已晚,他们同行三人中有一人殒命已经注定了。
追击行动被迫终止。
加西亚心里不舒服,同时他心中有个疑问。
新同盟派出这三人来追击自己,而他本人的反击却伤害了他们,这不是违背了加西亚的誓言吗?如果克里斯托弗并非为了北域联合的敌对目的前来,加西亚现在做法可是实打实的伤害了新同盟。
一边弄清楚克里斯托弗到底在做什么,还要一边应付情报人员,他还有其他方法吗?
加西亚第一脚踩进沉重的门后,就触发了什么东西。他双眼大大睁着,试图摄取更多光线。他的确摄取到了更多光线,门后又是一条布满灰尘的走廊,地面上每隔几米就按着一个圆圆的小灯。
大多数灯都没有亮,上面蒙着厚厚的土,但远远地,加西亚看到一个小小的淡黄色光点,借着这个光点,他可以看清地面上的灰尘。
那些灰尘里藏着脚印,一个又一个脚印,方向都一致。加西亚蹲下来,细细查看那些脚印。
步履匆忙的时候,在灰尘上的脚印会有前后拖尾,气流会将灰尘前后方向吹开,两个脚印之间的间距也会更大。
高大的男人脚印外开并且大,矮小的女性则内扣,尺寸上小。
这些脚印尺寸和加西亚差不多,没有一点因为仓促带起的灰尘,几乎是闲庭信步,刻意极了,连脚印和脚印之间的距离都维持的差不多,好像过去的地铁中指示方向的贴纸似的。只不过,脚印踩开尘土之后,上面又留下了一层尘土,而且它们一路向内延伸,地面上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脚印了。
所以这个走廊可以从别的地方出去,以这串脚印为路标。加西亚大步追着脚印,脚步的回声一路追着他。
奇斯也走在走廊里,不过是一条光鲜亮丽的走廊。希斯特给他的口信和他的军人身份帮他通过了三道检查,现在他来到地下试验场,很多研究者都去发布会了,只留下几个人维持工作。
“先生,那条走廊不能走。”一个黑着眼圈的研究员站在奇斯身后叫起来,是乔治。
“我要运这件东西去下面,我是陆军机动部队派来的人。”奇斯解释,他指指自己推着的巨大密封箱,“他们告诉我必须从这儿走,这是唯一一道回廊。”
“走廊和楼梯日久失修,封了好久了,下面不让进。”乔治不耐烦地说,一点也不松口,“就是议长派你来,也不能进,不能就是不行,一点规矩都没有吗?”
他的同事们都在外面,格林博士还会在发布会场作为嘉宾出席,一定正在洋洋得意地发言介绍他们的项目,而他得一个人守着地下,他的委屈终于宣泄在奇斯身上了。
“拜托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是长官特地嘱咐我来做的,一定事关重大。”奇斯并不气馁。
“什么长官不长官,一定又是麻烦的人物说我们偷偷搞复制人儿!”乔治气不打一处来,脸上憋的发红,语气更生硬,“都是些麻烦的神经学研究而已。”
奇斯看出了对方的困穷,这种人让他一筹莫展。
希斯特会怎么做?希斯特不会让人看出自己的不情愿,会诚恳清晰地说明自己的困难,礼貌地拜托对方。也许这正是希斯特考验自己的地方,他一定得好好表现一番。
奇斯打起精神,他摘下自己的帽子,表示对乔治的尊重,“先生,我真的必须去那里,这是一个军队上的任务,我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但他对我来说事关重大,而且我相信长官布置下来,一定说明它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