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他矛盾至极,要章雨椒挤爆他的气球,当她指间真的起了力道时,他又哑声求停。
他背对窗户,不再看窗外飘荡的破布似的红色残骸。
可一转身,床边的狼藉再度刺激他眼球。
他找了个垃圾袋,将纸巾拾进,站在门口,打量卧室似乎与拥吻着进来无异时,离开了十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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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春江亭。
雅间明窗正对园景,廊桥流水,柳枝依依。
“阿恻,好久不见。”钟渊从圆桌起身去迎。
两人击掌式半拥了下,经久未见,多年相识相伴长大的默契依旧。
“阿恻。”斜前方轻柔的低唤则带了点克制后的分寸。
是钟渊的妹妹钟涵,少年时期的跋扈刁蛮经年累月沉淀成了举手投足的气质。
她其实也在伦敦念书,丁鉴攒局时而会喊她,一年半载能与辜恻见上次面。但辜恻仍对她过去所作所为耿耿于怀,对她态度和几近陌生人。
“正好我来北城出差,想着趁你飞伦敦前见一面。”
“可惜晚了点,不然还能去艺术中心看你演出。”
钟渊说。
他毕业后回橡北市自家公司任职,钟涵亦是,这趟两人同往北城出差。
“是明早的航班吧?”
钟渊记得他在小群里提过,巡演结束即回伦敦,航班早已订好,并不多留。
辜恻沉默,推翻了之前的说法。
“我打算多留一段时间。”
“留北城?”钟涵问。
“嗯。”
“阿恻,不然你回趟橡北市……”她话露一半被钟渊膝盖撞腿示停。
眼睛瞥了下钟渊,咽回满腹话语。
“橡北?”辜恻听得真切,“我打算除夕回一趟,怎么了?”
“没事,就她想凑大家伙儿聚聚。”钟渊解释,“你按自己的安排来就行。”
聊着聊着各自近况,冷盘热炒上完,服务员已经撤下盘子,给他们端主食奥灶面,面汤热腾腾,敞口碗滚白雾。
辜恻坐在暖风下风口,白雾朝他撩去。
他朝窗户撇过头,日光明媚,眸底反而一点点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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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雨椒这回是真在春江亭喝到头重脚轻,创芯科技的楚穆约她商榷合同细节,挑三拣四硌硌棱棱。
章雨椒一再劝酒,总算在他趁着酒兴,把合同给签死了。
她举着合同跌跌绊绊,“我去他个姓楚的,磨磨唧唧,还不是被我搞定!”
一不留神踩到颗碎石,要一头栽连廊假石底的水池去。
被身后封清晓拦腰扶稳,一把夺走那份合同。
“小心点。你摔水里不要紧,别把合同给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