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了戒指,甚至这一切还有他们参与着出谋划策,他们在闲暇时间里一直在嘻嘻闹闹说着规划,到底该在什么场地举办,他们该怎么配合。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是几时呢?
盛夏里不知。
她不知陈不周在她不知的地方为她做过这么多。
盛夏里站在那,垂下眼睛盯着鞋看。
那是双极其精致的玛丽珍鞋,缎面丝带,设计精巧别致。
她只是忽然想起,想起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很高很高的英俊男人在她面前蹲下,单膝跪地,很认真地给她系上玛丽珍鞋的绸缎丝带。
那个蝴蝶结的模样,打得很漂亮。
而他很少这么温柔、这么让她心动。
……
身后的道路上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晦涩难明的目光暗戳戳去打量那个站在巨型雪人面前的姑娘。
他们不明白究竟有多难过才会这样不顾及别人的目光哭成那样。
那小姑娘背挺得笔直,直得像把尺子,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悲恸,咬着牙克制自己的情绪。
季家明一遍遍地在说,声音很低:
那天本来用不着陈不周去的,他请过假,已准备离开,奔赴机场去见她。
可他偏偏去了,带着准备给她的腕表。
季家明还记得。
那时,陈不周一把将礼盒往他怀里一塞,头一回笑得那么舒怀,即便是那么紧张的环境他的眉梢却还是微扬的,严肃地对他说:
“我不能把这带进去,你给我好好保管。”
季家明说话絮絮叨叨,翻来覆去的,颤抖得毫无条理章法,还是于咏琪忍不住打断他,拍拍盛夏里的背:
“shirley,你懂他的。他有拼上一切、哪怕是性命也想要保护的东西。
如果他还在,他肯定不希望我们告诉你他准备过的一切。但是如果不说,我们也很替他委屈。”
“我了解像头儿那样的人,他遇到过太多太多,背负着太多太多,他是一个把所有感情都埋在心底的人,像个锯嘴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但是哪怕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对你的感情……”
“但是他不会想看见你伤心的。”
“你知道么?陈sir他生前发给我的最后一条短讯,只有短短五个字,是让我不要打扰你。
我猜他是希望你能忘记他,不要留在过去,可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新的生活。”
“不要怪他,不要再难过,我相信陈sir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其实他们真无法理解陈不周为什么会这样做。如果换做是他,他会在死前告诉他心爱的姑娘,他是真的很爱她。
他会卑劣地告诉心爱的女孩,他有多爱她。
他会卑劣地让对方记她一辈子,成为她心中永不褪色的白月光。
但是陈不周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