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学生对这样的活动兴致高涨,因为他们就是靠着这样的途径进入到大学的,因为他们革命意志坚定,因为他们阶级成分纯粹光荣,因为他们政治背景干净,所以他们就被推荐进了大学了,至于学习水平之类的,反而是次要的。
这样的人,让他们如何安下心来读书?
而这样的大学校园和大学生活,也不是邓秀宁想要的。
看的越多,邓秀宁就越庆幸,自己根本就没想过要走推荐上大学的路子。
在校园里逛了几圈,邓秀宁腿都走酸了,脚竟然磨出了水泡来。
回去后,正好赶上蔡解放来了,看到葛翠成正帮着她挑水泡上药,也很无语。
“串联的时候,咱们也没少走路,那时候你脚上没起泡。”
串联的时候走的路,还不如大学校园里的路平坦呢。
邓秀宁疼得直嘶嘶嘶地抽气,说:“大概这段革命之路格外崎岖一些吧。”
一语双关,惹得葛翠成也忍不住笑,蔡解放是想笑又笑不出来。
等邓秀宁重新穿好袜子,蔡解放坐在她身边问:“你去转了那么久,有什么收获吗?”
邓秀宁说:“刚开始确实是没什么收获,看上去学生都不务正业,没几个人心思在读书上,校园里的大字报之类的,也跟皮屑似得,到处都是。可我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么?多看看,多注意注意,还真有发现。”
“什么发现?”蔡解放问。
“我发现,很多活动的宣讲人,发起人,或者组织者,都是一个叫段克己的人,这个人应该是个关键人物吧?”
大学里贴满了大字报,还有各种横幅和大字之类的,邓秀宁要从那么多信息中,获得自己需要的信息,也是费了一些心思和力气的。
要不是段克己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实在是高,邓秀宁也没法那么快就注意到呢。
这个人会宣讲,会组织活动,会写口号,简直就是一个头目似得。
蔡解放说:“我对那边的情况不太了解,不过还是可以帮你去打听一下的。另外你还可以问问你外公,或许他知道一些什么。”
邓秀宁穿好了鞋子,说:“走,他现在就在书房,咱们现在就去问问。”
蔡解放说:“那行。”
林振轩的书房现在是一团乱,但是他依旧每天都待在那里。不收拾也不整理,经常是随手拿起一本书就看,用他的说法,就是从没这样随心所欲地看过书了。
见两个人到来,林振轩问:“秀宁的脚怎么样了?”
邓秀宁走路还有点一跛一跛的。
“刚刚外婆给我挑破了水泡上了药了,没什么大事儿。”邓秀宁说。
林振轩说:“那学校虽然大,但是在里头走的脚上长水泡的,你是我所知道的第一个。”
邓秀宁说:“我也是我知道的第一个。”
林振轩乐了,难得露出了一些笑容。
他的心态真的还算不错了。
“外公,我们想问问一个人。”
林振轩见两个人似乎有不少话要说,干脆放下了书,问:“谁啊?”
“段克己这个人,你知道吗?”蔡解放问。
林振轩说:“知道,怎么了?”
“他是学生还是老师啊?为什么学校里,到处都能看到他的印记?还有他在学生中的影响是不是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锁真的影响更新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