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福只是略一犹豫,从这几人后面又冲出来两个骑马的建奴,张宝福这回立即将弓箭的目标改为他们,和另外一个持弓的军士连续两箭,将那两人射翻。
等他再从箭囊中抽箭搭弓的时候,看到开始那平民模样的人扶着被射落下马的牛录章京消失在街面上。
“这狡猾的狗鞑子!”张宝福生了一肚子气,刚才那平民打扮的人说汉话时分明是带着很重的口音,自己居然一时心软被他糊弄了。
他只得恨恨的放下弓箭,对着身后的军士大声道:“大家稳守阵列,不得冲出街口追杀。”
他们又照葫芦画瓢,打杀了几轮,他们面前的街面上摆满了人和马的尸体,后面一些狡猾的建奴见此地凶险,便都从西边巷子处再绕往北门,但大多数人仍然只是顺着大街逃命。
张宝福他们就在侧街如同打靶一般截杀,只有少数建奴还敢试图还击,不过在三十杆石城军鸟铳面前都是枉然,其他的都是自顾的抱头鼠窜。
北门瓮城处和十字街中心的铳声和喊杀声仍旧响个不停,张宝福再次跳上驿站的南墙,往北城楼看去,他正好看到城墙上一轮鸟铳齐射冒出的白烟,那里离瓮城已经只有一百多步的距离。
城上友军的鸟铳射击后,也是一队长枪队冲上去与一群慌乱的建奴搏杀,石城军的战术并不复杂,但却十分有效并且高效。
这也并不难理解,虽然严亦飞
不愿意承认,但是客观上来说,时间到了十七世纪时,西方军队无论从武器装备还是从技战术层面,都已经开始全面超越东方。
而严亦飞所采用的,还是西方各代名将,通过几十年摸索,从西班牙方阵到莫里斯方阵,到最后才形成的完善的古斯塔夫方阵的中国特色改进版,在配合以分田地等激励手段以及更加现代化的军队管理方式,这相当于直接拿到了最优解去答题,得到的结果自然是石城军的无往而不利。
城上石城军一队长枪兵的一轮突刺下来,近战的后金兵死的死,伤的伤,后排的两个建奴弓手见状赶忙逃跑,他们慌不择路下,竟然直接从城墙上跳下来。
张宝福在战前的作战会议上可是听千总李泽坤说过,这盖州城最早为明洪武五年,指挥使吴玉创建。洪武九年,靖边侯开广南面,砌砖。方五里八十八步,高一丈五尺,池深一丈五尺,阔一丈八尺,周围五里一百二十七步,到了嘉靖年间,管屯指挥卢沛,筑敌台于城垣之四角“
盖州治城分东街、南街、东关、西关,此城基本为正南正北走向,原城开三门,东城门名“顺清”,西城门名“宁海”,北城门名“广恩”,阙南门。
城上设有雉堞,奎星楼、门楼、马道、瓮城。城墙为大条石基础,上砌筑青砖,为内外青砖中间黄土、碎砖、白灰等三合土充填的标准明代砌法
。后经过历代的扩建,到了明末,盖州城已经形成了一座长八百八十步,宽七百五步,城墙宽约两丈六尺,高约三丈一尺的辽东较大的城池。
全身披甲从三丈多高的城墙上跳下来,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两个跳下城墙的后金兵都摔得是七窍流血,动弹不得。
“摔死你们这帮狗鞑子!”张宝福哈哈笑道。
再看南边,东门大街那边硝烟的位置也已经逼近十字街口,只要那里落入石城军的控制,盖州城内建奴的交通将被截断,他们如果从小路撤退,建制必定会被打乱,就算他们成功撤退到了北门,那时候他们的建制也会非常分散,这样位于北门的友军,压力就会小很多。
“张宝福,老子叫你堵住北门大街,你领人在这缩着干什么?”李泽坤的叫骂声从背后传来,张宝福也和他把总黄明昊一样,听到李泽坤的怒吼也是吓得一激灵,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他怎么跑这来了。”
嘴上嘀咕着,腿上却赶紧迎过去道:“千总,咱们这里人太少,才几十个人,逃命的建奴太多了,我们想堵也堵不住啊。”
李泽坤带着一队卫士脚下不停,到鸟铳队身边一看,前面的街上摆满了几十具建奴尸体,几个后金弓手见状连马都不要了,乘着鸟铳队装弹的功夫,赶紧溜了过去。
李泽坤看到张宝福他们的战果以后,脸色稍稍舒缓了一点,说道:“咱们
千总这次的任务就是来堵路的,无奈巷战确实耽误时间,你们把总也不知道堵到哪了,你们先上去列阵挡着,我亲自带其他几组人马上就来支援你们。”
张宝福听了没有办法,他虽然资格老,可是李泽坤比他资格更老,更何况他俩的官职还差着好几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