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身后的吴襄、鲁之甲等人,见严亦飞如此受到孙承宗重视,也是细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眼前情景,让几人心下更是嫉。
半晌,才听袁崇焕不咸不淡的说道:“严将军果然是年轻才俊,这辽南有将军镇守,本官也就放心了。”
严亦飞也不得不遵循着文贵武贱的原则,向袁崇焕上前行礼。袁崇焕现在是正五品的兵备道,按照大明官场上的潜规则,只有总兵一级的武官在袁崇焕这个级别的文官面前,才不用拜见行礼,不过平时说话也得客客气气,严亦飞现在不过是一个正二品的副将,在地位上还差着一个级别呢。
在严亦飞向袁崇焕施礼时,袁崇焕并没有像孙承宗等人一样,亲手搀扶起严亦飞,他只是如同运气功一般,用手虚扶,手并不挨着严亦飞的衣袖,仿佛那样做有些掉价一般,举止神情中也满是高傲。
“袁兵备过誉了,兵宪如此抬爱,实在令末将惶恐!”
严亦飞嘴上也是客套的说着,表情上却微微一笑,很自然的站直了身体,对于袁崇焕的傲慢,他并不以为意。
严亦飞在众文官武将中如鱼得水的情形,一旁的监军郝睿明同样看在眼里,郝睿明可以清楚的看道,严亦飞同时受督师,巡抚,还有两镇总兵抬爱,众人隐隐间,还有还有奉承讨好之意。
虽说那袁崇焕似乎看严亦飞有点不顺眼,但那毕竟只是一个五品官,在
督师、巡抚面前,他能成什么气候?
郝睿明知道严亦飞的实力强劲,却未想到强劲至这个地步,不过他也在心下暗自庆幸,自己之前确定的对石城军军务丝毫不插手、不干涉的方针是对的。
他知道,只要有严亦飞,有石城军在,那么作为监军的他,功劳就是源源不断的,况且这严亦飞也十分会做人,每年给自己好处也是不少,自己什么也不做就能名利双收,那么他郝睿明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同时,他也心下感慨现在大明礼制混乱,武人跋扈,放在往日,这样官场迎送,除了几个文官和下放到各地的太监有资格相互寒暄之外,哪有像现在这样,武人一窝蜂,乱糟糟的自我相见的,而自己这个堂堂的监军,却被人晾在一边的,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但是这郝睿明也是个有城府的,他只是呵呵一笑,出列说道:“孙督师与张巡抚、袁兵备还有各位将军远道而来,鞍马劳顿,咱家与严将军、卢将军己略备酒席,以为诸位大人接风洗尘之意。孙督臣,张巡抚,袁兵备、诸位将军,请!”
此处接官的凉棚扎得很大,很宽,茶水桌椅也备得很多,今日天气也很凉爽,微风习习。但说起舒服,却不如堡内府邸,所以郝睿明请各人上马上桥。
黄骨岛堡远在几里之外,估计众人赶到那里,沐浴更衣,再歇息几个时辰后,正好参加晚宴。
孙承
宗含笑点头,正要上桥,忽然远处一骑奔来,传来一个消息,内阁首辅叶向高的车马仪仗,已经在岸边登陆,此时离这里已经不远。
这个消息立时轰动众人,严亦飞也有些意外,虽事先已经传来公文,告知内阁首辅近期会巡视辽东,也可能会到石城军辖区来。
不过以明末的办事效率来看,接到公文以后二、三十天,正主才到来那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以孙承宗等人从辽西到辽南如此近的距离,严亦飞接到行文以后,辽西观光团也足足十天之后才到。而叶向高此来,距离行文下来不过五、六天的时间,这实在是让人感到吃惊。
就算是孙承宗,也是一样有点感到吃惊,他不久前也收到消息,言称首辅叶向高要到辽南视察,因此他才带了一众人等前来,除了拉拢严亦飞之外,还能带着辽西各将学习严亦飞的练兵之法,又能在此提前检查一番,避免到时候迎接首辅时出什么岔子,可谓一举三得。但他也没想到,首辅竟然与自己前、后脚就到了黄骨岛堡。
而张凤翼以下各官,都对叶向高要来毫不知情,而且他们就算觉得叶向高要来北方前线视察,也认为他会先来辽西,没想到叶向高竟直接从天津乘船一路北上到了黄骨岛堡,这一点更让他们惊讶不已。
孙承宗咳嗽一声,不自觉理了一下衣冠,众人快速调整后,迎接的队形变成了
孙承宗、张凤翼二人在前,余者一干人等在后。
不久后,远远的看到叶向高等人仪仗到达,虽然现在叶首辅的权利,在魏忠贤的步步紧逼之下,已经有所下降,但至少官面上的排场还在,他的仪仗可谓是声势滔天,内阁首辅的排场就是不一样。
石城军各官将此时都是神情振奋,他们的防区孤悬海外,原本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但现在却是大批文、武高官云集,他们的到来就是为了拉拢自家大人以及观摩自己的军士练兵,这脸可是挣的大了。